哼一声:“休想,奸细怎能这么轻易就放过?”
“奸细?你可有证据?”骆潇挑眉,“对了,快让小枝回来,走错路了。”
“什么?”朱志旻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他们研究了一路路线,怎还要这个病秧子来提醒?
“不能再往前了。”骆潇又道。
“你这个养尊处优的驸马,你懂什么?”朱志旻对他连日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行迹十分不齿。
不过他大概才是真的养尊处优的那个,甚少在江湖上走动,没有听过败絮公子的名号才会说出这番话来,即便是如今骆潇,不论是正道邪教,哪个见了他都不敢随意造次。
“若再往前便是一处天堑。”骆潇也没搭理他的话,权当年轻人不懂事罢了。
朱志旻眯起了眼睛,忽而一把抓起了他的衣襟:“你不会是想要趁机逃脱吧?”
……孺子不可教也。
骆潇轻蔑的眼神彻底激怒了朱志旻,他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了他一把。
骆潇踉跄了一下,正好被推到先前受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恐怕是伤口又裂开了。
骆潇捂住自己的肩头,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朱志旻,冷冷道:“朱公子学的可是‘北海神君’周子尧周老前辈的功夫?”
这一句话便让朱志旻愣了半晌,连他看骆潇的眼神都变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周老前辈的功夫固然高妙,在下几年前有幸与他切磋一番,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这番武功孔武有余,灵动不足,有一个极大的破绽”
“一派胡言。”
“不信,你按住檀中穴,是否传来钻心之痛?”
朱志旻被他唬住了,将信将疑地点在了胸前的的檀中穴上,这一按之下令他哇哇大叫,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额……这个朱志旻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骆潇无言地看了他一眼,一抬头却对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前方的苏依枝。
苏依枝回来后就来找朱志旻,骆潇站在低处被他遮住了大半个身子,直到朱志旻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她才看到骆潇。
她见状脸色一变,快步跑到朱志旻身边将他的头托起。
“你……你为何要害他!”苏依枝仰面看向站着的骆潇,愤怒道,她恍惚想起当初在天音教中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小桃倒在了自己眼前,再也没有醒过来,而当时的凶手也正是眼前这人!
“我害他?”骆潇心中一痛,原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已不再信他如初。
他脸上却不由露出了一抹冷笑,“是我害的,这个朱公子实在太蠢,你以后还是少跟这种人走在一起。”
“你……!好一个败絮公子!江湖中人都说你冷血无情,是我瞎了眼还要为你说好话,替你开脱,没想你竟真的是这种滥杀无辜之人,我当初就不该信你!”
“当初,好,我便与你说一说当初,当初可是我求的你?”
“是,是我的错,我后悔了,我不该那么做……若不是我说什么也要缠着你,吴前辈和小桃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苏依枝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与悔恨之中无法自拔,若不是她当初一意孤行,鬼迷心窍,又怎会连累吴前辈与桃知华呢?
“小枝,快别想了,醒醒!”
骆潇见状终于慌了神,他原是气她到今日还在误会他,因此说了些违心之语,却哪知将苏依枝的心事勾出。
只见苏依枝双眼无神,口中喃喃自语,面色一阵白一阵红,身上真气四窜,似乎是走火入魔之兆。
就在此刻不远处的林灵和孟老等人亦发现了异样,走上前来,孟老见状眼疾手快一掌拍向了苏依枝的后心,引导她体内紊乱的真气。
林灵将朱志旻扶了过来细细查看,发现他只是点中了檀中穴封闭静脉导致气血不畅晕了过去,忙找她大哥林中平为他推宫过血,一时三刻便能醒来。
立在一旁的骆潇却脚下一阵踉跄,单膝跪了下来,林灵这才注意到他的肩头的衣服竟染上了血丝,在场并没有人流血,那只能是他自己的伤口又裂开了!
若是如此反复不能愈合,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林灵急忙为他换药重新包扎。
一转眼又到了夜晚,苏依枝这才悠悠醒来,身边一言堂的兄弟都焦急地围着她。
“醒了醒了,堂主醒了!”林灵欢呼一声去叫了孟老过来。
“……孟老,我这是怎么了?”
“不必担心,堂主只是气急攻心罢了,加上这几日连日赶路,有些疲乏。”
“朱大哥呢?”
“他也醒了。”孟老叹了口气,又道,“这件事我已分别问了朱公子和那位东邦驸马,堂主这回你恐怕是错怪那位驸马了,他武功全失,又怎能加害朱公子呢?朱公子只是自己点中了檀中穴而已。”
“是吗……”听到“武功全失”四个字,苏依枝恍然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思绪却如水里的游鱼一般很快滑走,正在怔忪之间,林灵将她扶了到了篝火旁。
夜幕降临,一言堂众人并朱志旻和骆潇围着篝火而坐,这两人隔了老远,互相都不理睬。
苏依枝随着朱志旻坐了,林灵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还是跑去了骆潇身边。
随后孟老也缓步走来,兀自寻了一个地方坐下。
朱志旻凑上来在她耳边说着东邦驸马身上的种种疑点,言语之中芥蒂极深,苏依枝却蹙着眉,怔怔出神,没有理他。
“这轧亚山再往西走便是连朔大漠。”孟老忽而出声。
“连朔大漠?”苏依枝终于回过了神。
“连孟老都这么说便是没错了,可这个什么鬼驸马却还口口声声说我们走错了路,难道要将我们带到歧路上去不成?”朱志旻忽而出声,他似乎总想着怎样将这碍眼的人除去。
“哦?”孟老将目光转向骆潇。
只见骆潇整个人都像凝固了一般一动未动,目光长久地注视着火苗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就在众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而出声:“这个方向并不是往连朔大漠,而是往西邦去,可惜前方是一道天堑,难以通过。”
“为何你今日方说?”
“我只知道轧亚山上的溪流是往东北方流去,前几日并无不妥,至今日才发觉是往西面而去,轧亚山面朝西邦的方向正好有一道天堑,因此此处才人烟少至。”
“这……”苏依枝脸色大变,“孟老,咱们得立刻改道!”
“明日吧。”孟老望了望天色,此处高林蔽日,连北斗七星都难以辨别,走错路也情有可原,“今日大家都累了,马匹也跑不动了,恐怕那乌云和拉尔也未必知道我们走错了路,不如等明日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