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大受震撼,只觉得脑子里电闪雷鸣一阵接过一阵,将她轰得外焦里糊。
那侍卫见陈嘉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便开导道,“姑娘你该不会是被吓着了吧。嗨,这些事都是那些贵人们该烦恼的,我们还是当好手里的差事吧,其它的就别多想了。”
陈嘉扯了扯嘴角,貌似无意,“我不过是好奇罢,哪里就会烦忧了。”
她从荷包里取出几粒碎银子,递给那侍卫,“刚才烦劳侍卫大哥跟我唠嗑这么多了,这点钱就给几位大哥买酒吃吧。”
这还是她从陈贵妃那处学来的,这调|教宫人,就得讲究恩威并施,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再好不过了。在外面求人办事,亦是如此。
那侍卫得了好处,面上就更好看了,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被陈嘉抢白,“我还有宫务在身,就先回去了,今日多谢诸位大哥指点了。”
几个侍卫朝她挥了挥手。
陈嘉心里难受得紧,她觉得这侍卫并没有骗她,但她又不情愿相信。
云南是她儿时最美的记忆,表姐是她最亲近的人,太子亦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这两人怎么会处在敌对面了呢?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太子的寝宫外面,却没有进去而是转过身子准备回去。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与太子相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理一下。
“站住!”
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只是语气极为冷淡。
陈嘉转过身去,细细的观察对面的人。
太子此刻的状态好了许多,脸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不似那晚狰狞可怖,她的声音听着也清亮了许多,但没了之前的亲昵。
哦!
她总算察觉出见到眼前人生出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太子对她极为冷淡,再没有之前亲密信赖的样子了。
怎么回事?
“大胆!你是何人,见到孤为何不下跪?”
太子一步步的靠近,怀疑的目光不住在她脸上扫视,“为何在孤寝宫外面鬼鬼祟祟的?你,究竟有何居心?”
陈嘉呼吸一窒,“殿下,如今又不记得我了吗?”
单是说这话时,她喉咙那处便如同烟熏火燎一般,灼痛无比。
太子扬了扬下巴,傲慢道:“你是谁,孤为何要记得你?”
陈嘉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她又一次被面前这人忘记了。
可太子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愿意再与她发生纠葛所以借着这个借口同她了断呢?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叫她难受无比。
“殿下,您怎么就跑出来了?”半夏慌慌张张的跑到太子面前,替她披上大氅,“这天儿冷得不行,殿下身上余毒未清,怎么能吹风呢?”
太子推开半夏,自己将那大氅上的带子系好,嘟囔道:“孤做什么还要向你们请示不成?”
半夏连忙赔罪,“是奴婢僭越了。但是,您也不能不爱惜自个的身子啊?”
她又凑上去替太子整理衣裳,权当没看见边上还有陈嘉这么个人。
陈嘉就在边上静静的看着那二人的动作,心中越发悲哀,面庞的泪珠成串的滑下。
她如今就是个外人,连添衣这样的小事都做不了。
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她的泪珠一滴到地上,太子便抬了头,重新注视着她。
太子虽不记得面前人了,但对她感到莫名亲切,见她掉泪心头也不是滋味。
“孤问你话呢,为何不答?你到底是何人?”
“殿下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太子妃吗?”
她竟是我的太子妃?
太子这会说不清自己是何感受。震惊吧,肯定有的,她可不记得自己成过亲;怀疑吧,也是有的,她身份尊贵想要攀附她或是谋害她的人多了去,谁知道面前人说的真假啊?
可不知怎的,她想了半天,心里头还是欢喜更多一些。
但她是太子,可不能就这么轻信于人,失了储君的沉稳,又绷着脸问道:“孤可不记得东宫里什么时候有了太子妃?”
太子这是在怀疑她说了假话吗?
陈嘉扯下脖子上的玉佩,扔到太子手上,自嘲道:“果然,那日的话都是骗人的。这玉佩还你,此后咱俩之间便再无瓜葛。”
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太子下意识的拉住陈嘉的胳膊,阻止她的离去。
她接过手中的玉佩,觉得十分眼熟,她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取出来,两块放一起嵌合得刚好。
这玉佩是一对,是她从小就贴身带着,从未离开过,怎么会落到那个女子的手上?
莫非她还真是孤的太子妃?
太子望向半夏问道,“半夏,你告诉孤,她说的可是真话?”
那日太子说这话时,半夏也是在边上的,她听得真切。陈嘉将最后一抹希望放在了半夏的身上,目光殷殷。
半夏踟躇了一下,忽然朝着陈嘉跪了下去,“公主,我家殿下前些日子遭了奸人的暗算,脑子里的淤血还未散清,又将前段发生过的事情忘记了。还请您不要责怪殿下。”
所以她又忘记了?所以陈贵妃才会叫人拦着她,不希望她知晓这残酷的事实吗?
半夏抿了抿嘴,又道:“何况前段日子里,殿下她心智若孩童,说的话只当玩笑之言,怕是算不得真的。您,还是忘记了的好。”
她怕陈嘉不应,又朝着陈嘉磕了个头。
算不得真?让她忘记?
陈嘉身子往后退了半步,叹道,“也好。”
就这样断了吧,她总是一个人担惊受怕,总是一个人在回忆里走不出来,总是一个人憧憬未来,却忘了她只是一个人。
从头到尾,她都只是一个人啊!
她的独角戏,应当落幕了。
她挣出太子的桎梏,一字一句的说道,“殿下,就当我们从未遇见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傻太子要下线了,新属性比较魔性…_(:зゝ∠)_
第25章 记起
只当从未遇见过?
太子的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她很不高兴,甚至还有几分难过。
按理说,她根本不认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