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了下去。丛笙很是佩服,她知道自己这会儿也是满脸倦容,但她就没办法做到李夫人那样,明明累得要死,还能立刻露出神清气爽百年苏醒般的笑容来。
李夫人听说丛笙还没吃早饭,便招呼着她一起吃,丛笙想着今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就算不想吃也应该勉强自己吃点东西好补充体力,也就没有推辞。
两个人吃着东西,说着今天要做的事情。李夫人说她昨晚让人把府上的布匹皮革都找了出来,量并不多,绣坊那边也不可能备出太多布匹来,不够的还是要她们去买。布匹棉花还好解决,可皮革又贵量又少,可能筹备不了多少。
丛笙想了想,觉得皮革手套主要是供给那些直接接触患者的人用,应该不需要多少,便说先做出二十副来就好,如果不够,到时候再追加。
两个人吃过饭后,李夫人带了些家丁和丫鬟,领着丛笙去赶早市。城里的店铺开店晚,早市上会有一些农户过来卖皮革和粗布,价钱还比店铺里的便宜,现在处处要用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出了府衙,刚拐过街角,正好遇见骑了马正要去城门口继续监工的麦子箫。麦子箫见了丛笙,赶忙把马拉停,从马背上下来,将丛笙拉到一边。
丛笙没留在屋里睡觉,反而是要出门,这会儿脸上的疲惫看得麦子箫心疼不已,她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等着丛笙的知府夫人,有些责怪地问道:“买东西的事情你就交给李夫人去做就好了,非要跟去干嘛?”
丛笙有点尴尬地抽回被麦子箫握住的手,避开她太过亲昵的视线说:“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买。”
麦子箫倒是没有因为丛笙把手抽回去的动作而感到尴尬,只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还有知府夫人在边上看着,她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也确实不应该。她稍稍转了个身,让另一边的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才语气温和地跟丛笙说:“你累的话就回去睡,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昨天不是已经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跟我们说过了吗?我们会去办的,你别太操心。”
“嗯。”丛笙还是没敢看麦子箫,麦子箫的目光太腻人了。她轻轻刮蹭着自己的指尖,想到麦子箫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轻手轻脚给她擦药,她就觉得十分别扭。麦子箫对她的好已经超出她原本的预想,她宁愿麦子箫跟她耍流氓,也不想受到麦子箫这样细腻的温柔,这会让她觉得心里有愧。
丛笙把麦子箫打发走,让她赶紧去忙她自己的,一回头看到李夫人一脸暧昧地对她笑,就算什么都没说,她也能从那笑里感觉出让她窘迫的潜台词。
她很无奈,看来现在除了她,所有人都觉得她和麦子箫是两情相悦,包括麦子箫那个自恋狂本人。可她是真对麦子箫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她对麦子箫好,纯粹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可眼下,麦子箫有意,她无情,麦子箫还不信,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17.017
早市上卖皮毛的少,卖成品皮革的就更少了,零零总总也就买到几张兽皮,再加上李夫人说的府衙里的存货,基本上也够用了。
来早市卖东西的大多不是本地人,都是附近村镇上的人,赶了大早过来把东西卖了,换一些要贴补家用的东西后再赶路回去,那些人从城外来,自然知道城外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在摊位间穿梭时,丛笙就听到那些人都在议论东城门关闭,还在城门外几里处布了路障,不让人靠近的事情。东城门本来是府城的主要入城口,因为城外的鼠疫,昨天麦子箫就下令紧闭城门,今天进出城都只能走西城门。
城门关闭这么大的事情引得人心不安,难免会引起人们的猜测,那些来赶集的人担心城里发什么了什么大事,都在讨论要不要把身上的钱都换成补贴家用的东西。住在城内的人更加担忧,要这城里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还不能像外地人一样顶多是换个远一些的地方赶集,自己的家在这里,可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从集市离开,李夫人带着人直接去了昨晚跟人说好包场的绣坊,全城的绣娘今天都会在那里集合。她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总共四五十个绣娘,把整个绣坊挤得满满的。
见地方太挤,李夫人临时找人去把附近另一个绣坊也包下来,等教过绣娘们口罩等物的缝制方法后,她便带着一半人到另一个绣坊去。
李夫人拿着昨天丛笙教她时自己绣出来的口罩给绣娘们传阅,说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然后把细节和具体缝制的方法说了一遍,又找了两个绣工最有名的绣娘,把带来的皮毛和皮革交给她们,让她们做手套。手套这东西平常没人用到,绣娘虽然见过,却也从来没做过,但要缝制出来也并不难。丛笙还特意交待两个绣娘要照着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去缝制,缝得太大到时候就不方便干活了。
说好事情后,李夫人带着一部分绣娘去了别处。李夫人一走,绣娘们纷纷向丛笙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缝这些东西又是干什么用,城门为什么关闭之类的。官府的通知还没有出来,李夫人都没有说的事情,丛笙怎么敢随意告诉他人,只能一口咬定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催着绣娘们赶紧干活儿。
在绣坊盯了会儿工,见没什么问题后丛笙便回府衙准备去给衙役们培训了。知府一早就将衙役们集合在了东城门内的屯兵场,丛笙一到立刻带她前往。
坐着知府给准备好的轿子,一路被抬到东城门,这轿子坐得还挺舒服,让一夜没睡的丛笙差点睡过去。到了地方后,一掀轿帘,丛笙便看到屯兵场上正在待命的数百衙役。一眼望去,她发现这些人似乎并不是同一个队伍里的,有一些看上去就是受过训练的,就比如之前她见过的驻守城门的士兵和在城外发粥的那些将士,气质就不一样,而另外一些,看着略有些懒散,站得歪七扭八毫无秩序,就跟临时来凑数的一样。
丛笙心想,衙役也算是兵吧?怎么能这么不专业?这让她怎么能放心把隔离区的管理工作交给他们?她小声问身旁的知府:“李大人,那些人真是衙役吗?受过军队训练吗?”
知府被她这么一问,脸色有些窘迫,也压低了声音说:“实不相瞒,衙役也分两类,一类为朝廷军队编制,是受过训的,还有一类是本地招编的,半兵半农,有公事的时候招他们来做事,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们便回去种地。”
丛笙点点头,心里有了些底,简单来说就是职业和非职业的区别,有这么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