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光明正大?我们现在还不够光明正大?”她苦笑。
“梁彧,从我意识到自己深深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停地劝自己,不要企图在你身上寻找安全感,动不动就消失还有身上那些来历不明的伤,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给我安全感?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只要你现在在我身边,只要你不再受伤,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的心意和我相通,只要…”
他不等她说完,将她柔软的腰肢勾进怀中,狠狠地在她的唇上辗转,霸道又强势地占领她口腔中的每个地方。
鼻尖全是浓郁的血腥味儿。
“不用只要,你等我,很快,我很快就回来。”他的语气低柔得反常。
她的愤怒全部源于心疼。
林初恋松开搂着他的手,鼻涕眼泪全部蹭到了他的衣服上,终于妥协道,“我们一言为定。”
她揉揉鼻子,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破涕为笑,“梁彧,你这个大坏蛋,你还欠我一个约会呢。”
他点头,抬眸看到从远处行驶而来的一辆车。
“沈澈来接你回家。”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梁彧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扫过右臂,牵了牵嘴角,“我们总有方法联系到对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她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
“一定要回家,别和你爸怄气。我在他那儿的印象分已经是负数了,你就当是…为了我忍忍。”八成是觉得荒谬,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没忍住地笑了。
“你就这么在乎我爸的看法?”
“嗯。”
“…”
说话间,梁彧把她送到了车前,帮她打开车门,隔着车窗捏了下她的脸颊,欲语还休。
两个男人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用这种方法便可以心领神会一切。
梁彧盯着那辆逐渐从视线中消失的车。抬手摸了摸颈后的伤口,眼中的温度一点点冷却了下来。
冯道夫看到他后,用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女人。
黛茜拿起一个小巧的白色仪器对着他的身体扫描了一番,那道红色的光线在他的小臂上方消失了。
冯道夫黑沉的目光扫过他,“取出来交给简豪。”
说罢,他离开了房间。
“要麻醉吗?”黛茜问他。
“不用。”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不去手。
见她磨磨唧唧的,梁彧没了耐心,面无表情地拿起托盘里锋利的手术刀,划开那处肌肤,接过她手中的镊子把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磁片取了出来,又单手处理好刀口。
“我帮你。”
看到他后背若隐若现的几条血楞子,她作势要帮他上药,却被他推开,“不用。”
她习惯了他的冷漠,“还是包扎一下吧。”
“我说了不用。”他起身。
“你为什么要回来?”
“和你有关吗?”
“你明知道这是个圈套!”
他厌恶地看了眼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皱了皱眉头,丝毫不客气地抽出胳膊。似笑非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个圈套。”
末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的寒光,“好好做你的局长夫人吧。”
黛茜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
车窗外是贫瘠的土地,不见半分绿色。空荡荡的,和她的心一样。
沈澈瞥了她一眼,刚才只看到了梁彧血迹斑斑的衣服,没注意到她脖子上一圈红肿。
“他们打你了?”
林初恋想起先前的那一巴掌,愤恨道,“被疯狗咬了一口。”
望着窗外,等怒火平息了不少,又开始担心起来。
“你说…梁彧不会有事儿吧?”
“不知道。”
“他到底惹了什么人?”
那群人衣着整齐,讲究,看起来并不像市井混混之流。
“不好惹的人。”
“…”
“你想知道什么,等我哥回来,你问他。”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他平安无事。”
沈澈打了个转向,沉不住气地自顾自道,“估计说出来你也不相信,反正你知道他不是坏人就是了。”
☆、约会
“年少时喜欢过的人一定会铭记一辈子。你给了我无穷无尽的欢喜与快乐,也给了我数不清的担忧与心痛。我欣赏你,我崇拜你,我心悦于你,我一点儿也不想失去你。”
——林初恋写给梁彧的二十四封情书
林初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回家不妥。
她这个任性的“落跑名媛”让溪远市两个知名商界大佬的颜面尽失。
林樾八成布置了天罗地网等她回来,回家这种行为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不回去了,你在附近找家宾馆停车吧。”
沈澈目光微动,凉凉地说,“我可不敢违抗我哥的命令。”
少女双手合十抱拳放在颚下,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我只要进了家门,能逃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你就看在我这么喜欢你哥的份儿上,帮我一次吧。我是真心实意想和梁彧在一起的,你行行好…”
“就这么喜欢他?”
她不暇思索地点点头,黝黑的眼珠像是珍贵的宝石。“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他,超级无敌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每时每刻和他待在一起…”
大概是词穷,又想迫不及待地向他证明自己的心意,林初恋急得语无伦次,“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反正就是喜欢的要死要活的那种,我从来没有这么迷恋过一个人…真的!”
怕他不为所动,她继续恳求道,“你看我们多可怜呀,所有人都来反对我们,和苦命鸳鸯似的,谈个恋爱还要东躲西藏…你就挺我们一下下吧!”
沈澈斜起唇角,默不作声地开车。
他把车停在了一个他们都熟悉的地方。
梁彧在林氏大厦附近租的房子,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澈把钥匙扔进她怀里,“不许乱跑听见没?”
林初恋打开房门,喜滋滋地连声嗯,高兴得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卧室的床上还叠放着梁彧的两件短袖,他这个人不知道是懒得买衣服还是节俭,洗得都褪色了也没舍得扔。
她把它们抱在怀里,躺在床上,仿佛整间屋子都弥漫着他的味道。
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直到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弱,她才沉沉地睡着了。
…
昏幽的房间里,只有电子白板泛着荧荧的光。
“梁彧,你还记得这个人吗?”冯道夫指了指屏幕上的照片。
本来就情不外现的年轻男人,在黑暗中,目光里的情绪更加难以捉摸。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