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两人道:“爸,你可以回房了,我找舒老板有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沈建柏一脸佯装出来的怒意, 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拿走自己的手机。
“沈叔别气, 的确是我跟暮言有事,晚一点我们再谈刚才的问题, 您先去休息吧。”舒怀臻一看沈暮言在这个时候抱着文件过来,就知道一定是非说不可的事。
“那好,那沈叔就等着你了。”沈建柏“呵呵”地乐了一声, 转了个身用力地在沈暮言头上揉了一把之后在她气恼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什么事?”舒怀臻扫了一眼那叠文件,手指缓缓摩挲着紫砂茶杯的杯沿。
“这是我那边的人传回来的资料,我全部打印出来了。”沈暮言正色不少,将文件全部放到茶桌一旁之后抽出最底下的文件, “这是之前你看过的最早的一份,时间在两年多以前。所有跟钟逸铭有过关系的人背景资料全部记录下来了,还有其中几个中了枪打掉的。”
舒怀臻轻轻点头,拇指与食指捏住杯沿,中指托着杯底,神色冷静自然。
“你不怕他去找郁宛央么?”沈暮言又拿出最上面的一份,打开到第一页,上面的日期正是昨天。
“他不会。”舒怀臻抿了一口茶,清苦的滋味沁入心脾,她淡淡笑道:“钟逸铭是不喜欢用强的人,他喜欢女人真心地迎合他。这一点从他对郁宛央的坚持不懈可以看出,所以只要郁宛央一天不答应,他就不可能硬来,只会在背地里用一些权势来逼迫她妥协。”
她顿了顿,眼底充满了平静祥和,“妥协,也算得上是愿意。”
“难怪你这么放心。钟逸铭久追不上,一定没有耐心,郁宛央又不是轻易能打动的人,这下子不就更讨厌他了?”沈暮言叹了声气,钟逸铭算是栽在舒怀臻手上了,女人追不上也就罢了,又被老婆整,而且自己追不上的女人还被老婆看上了。
想到这里,她又问:“怀臻,郁宛央喜欢你么?”
她感觉不太对,如果这两个人情投意合的话,舒怀臻何必待在她家这么几天?完全可以去跟郁宛央共度春宵啊。
舒怀臻再度拿起茶杯的手微微停顿,垂下眼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暮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告诉我你还能知道点什么?她知道你对她图谋不轨么?”
她可能活到现在都没见过有在感情上这么被动的人,还没有确定对方的想法,就要因为这件事而做出这么多动作。当然,就算没有舒怀臻喜欢郁宛央这件事,这个婚也应该离,可她真的不能不把这个让舒怀臻下定决心的原因往郁宛央身上扯。
“不知道。”舒怀臻一问三不知,她既不知道郁宛央是否也有意,郁宛央也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是你不知道还是她不知道?”沈暮言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舒怀臻气疯。
“她不知道。”
舒怀臻淡定得要命,沈暮言就差仰天长啸了,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为了她整你老公?”沈暮言认为理由一定是因为郁宛央,否则舒怀臻不会突然做这个决定,而且还告诉自己她对郁宛央有意思。
“即使没有她,我也不会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舒怀臻放下茶杯,将沈暮言为自己打开的文件转了个方向,上面的图文正对沈暮言,“在他对我有意见的时候,应该提出来与我商量,而不是背着我出去做这种事。当然了,即使他提出来,我也不会同意。”她伸手指着上面一张彩色照片上的高难度姿势,声严色厉。
沈暮言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那跟你商量还有什么用?这不是注定了要出轨么?还是说跟你商量先把婚离了?”
“离婚之后再做就不是出轨了。”舒怀臻收了声势,不紧不慢地说,“可惜他已经做了。”
刚刚知道钟逸铭出轨的时候她还在思虑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可现在的情境是,至少一定不会恢复之前的夫妻关系了。
她在钟逸铭回来的那个晚上就意识到自己无法再接受他的亲近,也同样是在那个晚上,在她见到红肿着眼眶的郁宛央时,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真的决定好了要离婚?”沈暮言合上文件放在一边,那张照片真的太污秽了,她一次都不想再看。
舒怀臻没有明说要离婚,可是沈暮言猜到了。以她的性子,不会虚张声势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沈暮言也从未见过她虚张声势,显然她更不会为钟逸铭而破例去闹上一闹。
她刚倒完茶的手顿了顿,随即闭上眼睛仔细嗅着那飘然升起的,带着一点点苦涩的清香,慢慢地从喉间挤出一个字:“嗯。”
夜晚,舒怀臻记得早上应承过沈建柏的话,去了沈家书房,再将白天的话题继续。
临告别的时候,钟逸铭的电话来得及时,舒怀臻止住脚步接起。
“老婆。”钟逸铭面对着仅有自己一人的房间,温柔地通过手机叫舒怀臻。
“嗯?这么晚了还不睡?”舒怀臻温和地回答,沈建柏面带笑容地看着,从舒怀臻的回应来看,应该是钟逸铭没错。
“你已经在沈家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来?”钟逸铭自从那天回家之后就没有再见过舒怀臻,虽然那天晚上她回了一个电话给自己说是要在沈家小住,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她跟沈家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这个时候不陪自己?
“大概还要过几天吧,叔叔阿姨都希望我多留几天。”舒怀臻瞥了一眼沈建柏。
“怎么?是逸铭么?不舍得老婆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几天呐?”沈建柏故作斥责了一句,说到最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有了沈建柏这一句,钟逸铭再怎么不满也不敢发作,只得忍耐着说道:“那老婆你多休息,要回来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过去接你。”
“好,你早点睡。”舒怀臻挂了电话,又坐回位子上。
“逸铭这孩子还没回来?在外面都不忘了总是给你打电话啊。”沈建柏乐呵呵地说。
“他经常给我打电话,基本上每天都会有。”舒怀臻模棱两可地说。
这是她和沈暮言商量好的,不将钟逸铭回来的事情告诉沈建柏,只说她来沈家小住。沈建柏与钟逸铭之间并不亲近,自然不会去找一个不熟识的小辈。
回了自己住的客房,舒怀臻按下一串已经牢记于心的号码,第一次拨过去被挂断,第二次还是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