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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松了手,容兰芝就这样看着温禧,然后,缓缓的关上门,再锁上门……温禧站在门外,望着容如鬼魅般的白影飘到里面去。

    随行的管家来问:“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呢?”

    温禧拿不准容兰芝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一口气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只留自己和郑潋荷的尸体在里面?南方这边普遍认为,人死了,后事得麻利的准备起来,厚葬也好,薄葬也罢,和结婚上梁一样,都有一个吉时的说法,老人们常说,人刚死那一会儿,并不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要是活着的人再耽搁下去,这人的魂就一直漂着不灭,遂就化成了鬼。

    “吩咐下去,葬礼要用的所有东西,全都准备好。现在去抬一副水晶棺回来,就放在这门口,多派些人,把这侧宅围住,一有动静,立马告诉我。”

    温禧转过身去,只见温俪仍旧站在那儿,她叫了几声,也没见她应答,她只好拽着她往前院走,到了大客厅,温俪腿一软,就这样跌坐在地毯上,温禧见状,十分不忍,便说:“你妈妈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她现在伤心过度,你要刚强起来,不能倒下去,你妈妈还要靠着你朝前走呢。”

    “她再也不会爱我了,她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温俪痛哭不已,温禧长叹一声,硬是拽着她进了房间,嘱咐三个女佣贴身照看她。

    安排好幺妹,温禧又去敲了客房的门,吴洱善给她开了门,温禧瞧过去,庄湄披着厚衣服,双眼静默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温禧不愿多看,她去了看了那些受伤的女佣,并仔细询问这些天家中的状况,因为在她的预估里,只要调养得当,郑潋荷最多还能撑一两个月。

    在她听完女佣们众口一词的解释后,她缓步去了书房,给远在京城的哥哥温翀去了电话,兄妹俩开始商量——

    “你真应该看看容兰芝脸上的表情……”温禧冷笑着点了雪茄,“我从没看见她那样痛苦。”

    “你别掉以轻心,眼下正是我们的好时机,一切都尽在我们的掌握中。只要她再这样下去,情势会对我们非常有利。”电话里的温翀压低声音,“小欢喜,怎么会去得这样快?周海生不是说,最起码能撑到下个月吗?”

    “容兰芝那个禽兽,非逼着郑潋荷登记结婚,还发了疯要举行婚礼。她是要在薄夫人死前把该做得全都做了。……”温禧吸了一口雪茄,“我不知道容接下来想怎么样?我还真怕她殉情,让她死得这样痛快!”

    “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殉情?”温翀也是冷笑,“你还是给薄夫人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吧,只是,容兰芝准备以什么名义给她下葬呢?我们家这地方墙都透风,要是我们温家办葬礼,恐怕没有名头,又要惹来非议。”

    温禧揣摩着容兰芝的心思,没有多说什么,兄妹俩就北南会议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温翀就坐政府专机赶回来了。

    温俪有哥哥姐姐坐镇,哭累了就放下心来,她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似的,对佣人不再大呼小叫,她去看了那些受伤的女佣,还安慰了她们。

    温翀和温禧去敲门,容兰芝不应,温俪就去敲门。

    第四天一大早,温俪正跪在门口,就瞧见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的母亲容兰芝头戴白色丧花,身穿白色丧服,怀里抱着一个身穿红色对襟喜服的女人……那女人如同垂下头的天鹅,她脖子上挂着大小共三串长珍珠项链,随着容兰芝的步伐,悉悉索索的的轻响,左手套了一副金镯,右手套了两只玉镯,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硕大的红钻戒指,腰间一左一右系了两块玉佩,精巧的金丝绣花鞋上绣着的花样是凤求凰……她脸上的妆十分浓烈华贵,乍看上去,不像是死去了,倒像是一个正要嫁与皇室的皇后。

    “妈妈?”温俪喊了一声,温禧和温翀也立刻跑到侧宅来,和温俪一起,跪在一旁。

    “温俪,去把她的王冠拿过来。”容兰芝声音喑哑的对温俪说。

    温俪连忙站起来,她跑进侧宅里,在囚室的梳妆台上见到了那樽镶满各色宝石的王冠,她拿在手上,顿时觉得这王冠尽管美轮美奂,可……也太重了。

    她双手抬着王冠,咬紧牙抱到门口,眼看就要走过来了,偏摔了一瞧,温禧连忙眼疾手快的站起来,稳稳地接住那快要落地的王冠。

    温俪和温禧对看一眼,温禧轻吁一口气。

    “温禧,你拿过来吧。”容兰芝又说。

    温禧恭敬的举着王冠,送至容兰芝眼前,容兰芝将郑潋荷放进被鲜花围绕的水晶棺内,她接过王冠,捋了捋上面的琼花帽带,俯身给郑戴上。

    温禧看了一眼,郑潋荷口含东珠,神色安然,死得尊贵体面,一点儿也看不出她生前被囚于此的挣扎痛苦。

    “葬礼准备的怎么样?”容兰芝问。

    “比照我母亲的葬礼仪制准备的,宾客的名单,还请您过目。”温禧招招手,管家将葬礼邀请帖奉上,容兰芝认真的看了一眼,“……怎么,不请詹谨怀(詹父)吗?”

    温翀闻言,脸色大变,他们兄妹对看一眼,最后温禧点头道:“那我就把詹总理的名字添上去。”

    容兰芝点点头,“幻京里,所有应该来参加,都要来参加。一个也不准漏。”

    “是。您看,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还是让轿夫将灵棺抬到灵堂那边去?”温禧建议道。

    容兰芝又点点头,她握着郑潋荷的手,关切的看着她,温禧只好小声吩咐轿夫慢一点,放十二分的小心。

    从侧宅到正宅的灵堂这一路,温禧和温翀都提着心,等到了丧幔垂落的灵堂,温禧才稍稍放下心来,温翀作为长子,自然上前去指挥轿夫摆正灵棺。

    温俪四下一看,这哪里像是灵堂呢?这个季节,又哪里来这么多新鲜的荷花呢?她环顾四周,整个灵堂以新鲜的荷叶打底,荷花、莲蓬点缀其间,温俪摸了一下一个没有绽放的荷花苞,只觉得清新香气怡人。

    容兰芝看到灵堂里一簇簇的荷花,脸色渐渐好看起来,她夸了一句温禧。

    温禧只低声说:“惟愿能减轻母亲半分苦楚,也就不枉费女儿一番打点。”

    灵堂必然得放遗像,一阵风吹过去,荷花颤动,那遗像是约莫十八岁时的郑潋荷,容兰芝望着,心头一紧,她将脸迈进郑早就冰凉的手心,禁不住潸然泪下。

    温禧和温俪连忙软声相劝,她才止住眼泪,温禧和温翀兄妹俩大概都是平生头一次见容兰芝真情实意的流眼泪,一时有些诧然。

    这尸身终于进了灵堂,纵使这葬礼再难办,好歹是第一步已经迈出了。

    温禧生怕容兰芝闷在侧宅里,最后不得不以武力进去抬尸。

    容兰芝不愿意僧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