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啥意思。”
系统想了会儿,不确定的说:“瞒天过海,金屋藏娇?”
这牢笼可不就是金屋藏娇么,不能出去也没人进来,想想那个虞姓少年的做派,行动间很是像以前的姬楚,该不会就是被太子刻|意□□成这样的吧?
楚歌把他的猜测跟系统说了,系统也沉默了,要是太子铁了心把楚歌关在这儿,拿个替身出去冒充楚王,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想不出来可行的解决方式,系统只能安慰楚歌,他会尽量关注朝堂大事儿的。
结果瞒天过海是拿个瞒天过海,金屋藏娇却未必当真是金屋藏娇。
朝堂上吵了个天翻地覆,好在城高粮足,暂且还能支撑下去。无法突围寻找援军,只能挖掘城内的有生力量,总之就这么守着,守着,久攻不下。江北的地方军队们终于察觉到不对,紧赶慢赶的跑来勤王,在帝京以北打了无数次,僵持不下,陷入胶着。
主和派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派出了大臣前去和谈。
谈出来的结果比上一次好了不少,纳贡称臣免了,割地赔款还在,总之也拉锯扯皮了许久,但还有一个条件没有变,点名道姓让楚王前去做人质。
新帝勃然大怒,咬死了不松口,却被文武百官们轮流着劝。他在书房里关了自己一夜,第二天出来的时候,眼眶里都泛着血丝。
最终却是应允了。
楚歌听到这里,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帐幔,有一秒懵逼:“说好的楚王去做人质,那我怎么还在这里啊?”
系统说:“……你是楚王吗?”
楚歌怒道:“咋不是了统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宫人进来,恭恭敬敬的跟他说:“虞主子,该起来,喝药了。”
楚歌:“………………”
拆台的同志来的太快竟然措手不及。
热气腾腾的药被端到了他手上,苦的让人皱眉头,楚歌几乎是捏着鼻子喝完了,下床出去看。
果不其然这里的护卫变得更加严密了,他连想要出这间屋子都不能够,明明前几天,都还可以到小花园里去坐坐的。
太子显然是怕节外生枝,所以把他彻底禁锢在这里。
至于被当成楚王送往北疆做人质的那个人,几乎不做他想。
所以楚歌看到那个虞姓少年时,总觉得有淡淡的违和感,因为太子分明就是把那少年朝着他给塑造的。
仿佛是彻底扒了一个人的皮,削了一个人的骨,肆意捏着他的肉,最终把他变成了一个和自身全然不同的人,再把那层皮给披上。
总之太子无疑是很狠的,楚歌发了一会儿呆:“咋办,统子,好像错怪他了。”
系统说:“哦,那你要以身相许吗?”
楚歌一口气噎住:“……算了吧。”他没有搞骨科的爱好呢。
系统说:“你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待着,什么都不要做,就是对你哥最大的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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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显然不是楚歌不想搞事,就不会搞事的。
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会来找他。
一直都住在东宫里的太子妃突然冒了出来,痛陈将要去做人质的那个人,并不是真的楚王。
不是在正式大朝的含元殿内,却是在新帝散朝后召集重臣的紫宸殿里,太子妃就这么直直的闯进去。
宫人们哪里敢拦着太子妃,她是太子结发妻子,理所应当会成为皇后。纵使现在还没有真正执掌凤印,那也是还没来得及举行典礼的不是。
说是后宫不可干政,可没人敢拦着太子妃,当真被她闯入了紫宸殿内,当着重臣一声冷笑,便把这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之计给说了出来。
太子妃堪称是声泪俱下,只说自己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这事儿,惴惴不安,句句说的都是要为了大周考虑,倘若教异族知道了,这送去的人质是个西贝货,他们会怎么想,恐怕才刚刚谈好的和约,就立刻便会被撕毁。
重臣面面相觑,诧异、怀疑、震惊不一而足,竟顾不得祖训,直直望向了新帝。
龙座上的帝王,在看见太子妃鎏金步摇的刹那,面上的笑容便淡去了,此刻眉锁唇抿,目光寒冷如冰,显然是心中怒到了极致。
他跟先帝是不一样的人物,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凶残暴戾的名头,除却太过于宠爱楚王,几乎寻不到半点瑕疵。
但也正是因此,却教重臣们对于太子妃的话,信了十之八|九。
楚王今日便上了朝,听着朝堂的政议,下朝后还跟着来了紫宸殿,只不过方才出去了片刻。
也就在这一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锦衣玉冠的少年走了进来,眉如远山,目如秋月,眼眶微微泛着红,目里却带着笑。
但配着通红的眼眶,便教人生出来诸多猜想,指不定他自己内心并不甘愿呢?亦或是方才出去,便偷偷哭了一场呢?!
重臣请议,要验明楚王身份。
大势已去,再不可扭转,新帝手指紧紧捏着龙椅扶手,指节分明,近乎于泛白。
太子妃笑意盈盈,莲步轻移,行动间一片贞静娴雅,风华夺目。
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彼此对视,却是相看相厌,几近于图穷匕见。
太子妃樱唇轻启,目光流转,是一片悠然笑意:“可巧,本宫问你,你当真是楚王吗?”
众目睽睽之下,那秀美少年眼眶泛红,便在那一刻,泪珠子扑簌簌的滚落出来。他跪倒在地,无声的流泪,并不曾说话,身躯却不住颤抖着,摇了摇头,足以说明答案。
一名文官不住叹息,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劝谏:“陛下,您此举,当真不妥啊!”
太子垂下眼眸,面无表情,漠然且冰冷,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若果按照先前的谋划,只有寥寥数名暗卫知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是送到了边疆去,那些异族没见过楚王,察觉了异样,又能怎地?
他为此甚至不惜再度将幼弟关回了小梅园去,又仔细调|教先帝遗留下来的那个娈|宠,只想让他变得更像一些,以免被戳穿。
可恨,可恨呐!
却被一个女人,给全盘拆毁了。
那个娈|宠跪在大殿中央,无声无息的流泪,抬起头时,眉头轻蹙,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委屈与可怜。又是并不大的年纪,面貌尚未张开,只会让人怜惜与心疼。
姬秦目光凝在他身上,忽而轻轻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平静和缓,可潜藏在其下的杀意,却是刻骨的森寒。
虞姓少年若有所觉,微微一颤,将将要出口的话语便哽在了喉咙间。
他会死的……
一旦他把那些话都说了出口,恐怕就算是走出了今天的紫宸殿,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眼泪顺着面颊,不住滑下,跪在大殿中的少年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