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谧,兀自走在前头。
禹谧看着这人,心里有些好奇,再看门口的人,觉得出去的事得从长计议,便犹豫着顿在那里。
“谧,”罗立放开手,道,“你让尊人看一看,看过之后,你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他心底里是希望岫如烟给他解了禁术之后,让他身体恢复了之后再开始施禁术。
禹谧顿了一顿,最后还是转身进屋。
“那是教你们禁术的人”龑没问不惊。这人是戴着面皮的,看不见真容,撇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倒是一派谛仙之姿。天已这般寒冷了,他还是着了一身单衣。
“是。”不惊点头,“龑叔,留待明日再离开吧,解开禁术之后身子难免会承受不住,有你调理,我才放心。”
“这人很重要?”龑没问。
“很久的老人了,替齐庄做了不少事。”不惊道。
“好,我等等再走。”龑没点头。
岫如烟带禹谧进了里屋,不惊他们也没去外屋,而是去了前院。禁术的施展需要绝对的安静,他们必须远离以免干扰。
不惊在首座坐下,道:“你离开这么久,你那小东家倒是不说什么”商支的运作是无需罗立特意留在哪一处的,所以罗立到处跑倒是不影响。
“这个……”罗立眼观鼻鼻观心,“那孩子心思聪慧,那点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若不是谍支的,我都是要抢过来的。就是,我瞧着他有些疲懒,并没有什么野心。”还有,他已经替他料理干净了庄子和铺子,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开商队的事,焕定能处理妥当的。
“若是如你所说,将他转入商支也不是不可以。”不惊撑着一边额头道。印书一事后,他也隐隐动过这个心思,不过虞清溪的夫君虽说现下还不起眼,可从线报里消息来看,将来未必不会有大成就。再则,他已入户部尚书的府里,这谍支一位弃之也是可惜。
“主子……”罗立闻言很是高兴,“您真是英明!”
“高兴甚,”不惊心思一转道,“兼顾谍支与商支,可是第一人,好好干!”
“主子,您刚才明明说转入商支!”罗立道。
“转商支,但不脱离谍支。”不惊悠悠地饮了一口茶,见罗立苦着张脸,便笑他,“不是禹谧的孩儿吗,这么操心作甚?”
倒是罗立没有听出不惊口中的深意,苦了张脸。商支比谍支自由,他很想帮虞清溪转支,却没想到揽了个活儿给他。
不惊转而与龑没说了一会儿他的小孙孙,突然听到后头一阵响动,几人连忙往禹谧的院子赶。到那院子的时候,他们只看到岫如烟扒着门往外挪。
“尊人?”不惊疾步上前,“怎么了?”此时的岫如烟十分狼狈,嘴角延下残血,丝毫没有方才的仙意。
“他……禁术全是由我……教出的?”岫如烟不可置信。
“自然!”不惊上前扶住他,“尊人禁术独步天下,哪里再能寻到比尊人更了得的人。”
“禹谧怎么了?”罗立顿在门口,问他。
“他躲过了我的解禁。”岫如烟擦了擦嘴角,白皙的手指紧抓着门框,指甲在木上划下一道痕。
罗立再顾不得其他,快步走进里屋。
不惊皱眉,这说明禹谧的修为已超岫如烟,怎么可能!且不说禹谧是黑系人,只需学岫如烟的一些皮毛,黑系封闭多年,都是不可能接触外人的,哪里能学得比岫如烟精进?他见罗立已进去看禹谧了,便扶着岫如烟往外走,他对龑没道:“龑叔,劳烦!”
龑没接过岫如烟的另一边,对不惊道:“你去看看禹谧,尊人便交于我罢。”
“我没事。”岫如烟道。
不惊见他不严重,便点头,往里头走去。
龑没扶着岫如烟走了几步,很是艰难,而跟在旁边的暗人要上前帮忙搀扶,他便索性拦腰将岫如烟抱起,快步走去旁边院子。
暗人:“……”他们飘飘欲仙的岫尊人竟被拦腰抱?!
岫如烟猛然被抱起,加上方才禁术反噬,脑穴一阵阵发暗发疼,不禁懵了。他稍稍偏过头,开始挣扎:“我是男人,你作甚这般抱?”
“别动!”龑没看都没看他,自顾自地走路。
岫如烟身形一顿,胸口的气息更为凌乱。他抿了抿唇,脸绷得很紧。
龑没皱眉,脚步更快,进了屋子便将岫如烟放到床榻上,开始看脉。
罗立到里屋,只见禹谧瘫在座椅上,脸色十分苍白。他蹲在他座椅旁,轻声道:“谧,你可还好?”
禹谧缓缓抬头,戒备地看着他,手指紧紧握着,微微有些苍白。罗立伸手过去,禹谧不免往后退了退,罗立手上稍稍一顿,又很快触碰到他的唇:“不要咬唇,谧。”
禹谧在方才与人斡旋时耗费掉了全部心力,现下看着面前这人的眼眸,眼前一阵阵发黑。谧,谧……这声音忽近忽远,好似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这么喊过他。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立看着这人昏厥了过去,心里又是一阵揪痛。他将人从座椅里抱起,紧紧搂在胸口,仿佛是怀抱了整个世界,郑重而珍重。
“先喂他些汤水喝,”不惊走进来,见他们这副样子便开口道,“这几日未进食,脱力也是有的。”
罗立闻言也对,岫如烟可是被逼出一口血了,禹谧只是看着有些乏力。他抱着禹谧在床边小榻坐下,不惊看着他腾不出手,便替他从砂锅里舀出一碗汤水递过去。
“谢主子。”罗立道,开始接了勺子给禹谧喂食。
“我去看看岫如烟。”不惊道,“尽快让医圣过来给禹谧看一看。”
罗立点头,还是那句:“多谢主子。”
“喂完汤水给他塞一颗,可保体力。”不惊放下一个墨色瓷瓶,转身便离开了。
禹谧进得很慢很慢,罗立分神看着他的面容出神。他在那山洞里并不需要施展蛊惑之术,哪里会禁术大进?或者,在与他分开之后,又有什么特别境遇。看岫如烟的样子,对他施展的禁术管制应当是普通黑系人都要接受的,并不会是特殊的。可是,如何能导致他现下将他当成陌生人?
龑没再踏入这屋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他见罗立抱着禹谧呆坐,也没有多言,只过去抓了禹谧的手腕看脉。
“没什么问题,”良久,龑没收回手,“我开个方子,给他补补元气便是。”
“他昏睡是因伤了元气?”罗立问。
“还是解除禁术未遂的缘故。”龑没道。
“尊人如何?”罗立问。
“修养一阵可痊愈。”龑没道。
“真是因禹谧才遭反噬?”罗立还是不信。
“我看下来,的确是如此。”龑没点头。
“医圣,”罗立想了想道,“我们都是从尊人那儿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