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塞隆才嘀咕着走开了两步,忽然一阵元素波动,从空中嗵嗵掉下来两个小小的石块,比两个拳头加起来稍大一点的土之子爬起来,看不见的引力把“手”和“脚”牵引着回到该在的位置。
她轻声念动咒语,两个土之子开始下潜,就像是沙滩上的贝壳,沙子从身体前方进入身体,然后从后面扔出来,土之子来做这样的事情略略显得笨拙,下潜到一定程度,就只剩下沙土的微微起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什么钻下去。
精通操纵土之子的法师在任何发生在地表的战斗里都能发挥不小的威力,大概就是由于土元素生物这样的元素融合特性,不过相对地,土之子不怎么会挖土,这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塞隆所精通的是操纵“风”和水,这两种相对活泼的元素很喜欢她,甚至不需要下太多命令,它们就知道要怎么讨好这位元素君王的继承人,但“土”不同,它们有点呆呆的,你不说清楚,它们就不知道要怎么行动,必须事无巨细地描述你的目的不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塞隆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忍不住对希珀说:“老师,我的……我……我不怎么感觉得到它们了。大概超过两码到三码的厚度。这是为什么?”
希珀说:“这很正常,时间是不是快到了?先完成你的读数我们再做这些吧。”
塞隆听话地去查看晶化的读数,并把它们标在维吉尔不知道从哪弄到的地形图上。
“我刚在商店买的,送给你了。”
“谢谢你,真是太有帮助了。”塞隆说着就赶紧把之前测得的读数也写上去,然后郑重地卷起来塞在书包里。
与此同时,希珀接收了塞隆对土之子的控制权,果然感觉到在地表以下元素是很难控制的。
这不奇怪,法师几乎无法对看不到的东西施法。在塞隆刚来法师塔的时候她就用不间断的简单风刃不停地攻击大法师,从而使得她没有办法进行还击,以至于大法师要冒险躲在大型土之子背后强行突击。现在情况也差不多,只不过两位元素使者被元素特别地偏爱着,所以被隔绝了视线也仍然愿意听她的话,在这种若有若无的联结下,希珀十分专注地向下掘探,塞隆完成了读数,走回到她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希珀则十分专注,她的视线落在少女的胸前,但其实什么也没看,强光的照射下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而她的小学徒则体贴地升起一朵乌云,把她们两个一起笼罩在阴影下。
塞隆看到她的眼睛慢慢睁开,银灰色的眸子里,深色的瞳孔慢慢放大,而不是刚才虹膜收成一片亮银色的样子。
她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汗珠,塞隆好几次都想伸手帮她擦干净,然而又怕打扰到她,手反复地抬起又放下。
维吉尔被露在了乌云外面,只好带起自己的骨质护目镜,望着别处,德沃夏克细声喷着鼻息,蹄子动来动去,踢得沙子乱跑。
终于,大法师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肉眼都可以见到她像一根慢慢松下来的弦一样,紧抿的唇角忽然柔和了。
“塞隆,要来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维吉尔:我的钛合金护目镜呢?
要记得揉狗!!!!!我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狗窝了,妈哒回家干啥?回家找不自在找罪受!
第117章
“什么?操纵土之子在地下行走吗?”
“对, 我认为土之子在两三码的深度就不听话了是因为‘施法盲区’的原因。”
“可……我一直以为土之子是没有施法盲区的,我们不是可以让元素领主在楼上楼下干任何事吗?”
“事实上你不行,对不对?你可以叫出伦宁问问。”
伦宁迫不及待地从元素裂隙里面伸出一条触手,礼貌地对着大法师行礼。塞隆把它拉出来, 伦宁不用她问就十分自觉地回答:“我的女士,水领主能在整个塔中不受限制的移动,并不是出于‘命令’而是‘指令’,我们这样聪明、睿智而且通晓人类社会规则的高级元素生物能够理解很多简单诉求下面的复杂情况, 这和土之子这种脑袋是实心的生物是不同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它的头,水领主可能早有准备,在那里固定了一个大脑形状的气泡。
“请允许我继续说明,在契约者看不到的地方, 我们是依靠自己的认知来行事的,比如说小女士在起居室里希望我去楼下找夏莫代尔帮忙寄走她昨天写的一封信,我就会去她房间里把信放到信封里,如果没有填地址, 我还会帮忙写地址, 然后下楼放进在夏莫代尔脚边的信筒里。这些都并不是‘命令’,不需要你一条一条地判断并下指令,我自己就会做。”
“十分感谢你的说明。”希珀对这位水领主表示。
“不胜荣幸,女士。”它的口型明明是想叫“陛下”的。
“但土之子并不行,土之子是一类活性很低的元素生物,不过也是有办法控制它们的。来。”
大法师半跪在地上,“这样可以帮助你稍微离它们近一点,来。”塞隆也跪在她旁边,和小时候无数次希珀手把手教她施法或者写字一样,塞隆从后面被她环住,手被她握在手里。
“放掉其中的一个,专心地感受另一个,免得你受到扰动。”
“好的。”
塞隆十分紧张,但和以前不同,她不再为了控制不了这些过于谄媚的元素而紧张,而是为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宽松的袍子交织在一起,互相都因为对方而产生些微形变,看上去就像是亲密地贴在一起似的。维吉尔扭开脸,免得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灭口,伦宁体贴地站在他旁边,替他撑起一片乌云。
“感受到了?”希珀扭过脸来看塞隆的侧脸,薄薄的轻纱下,小脸微微发红,额上也渗出了汗珠。
“嗯。”
“渴吗?”希珀用自己的围巾替她擦掉了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结果小少女的脸更红了,希珀翻了一下手腕,指尖托着一颗水球喂到她嘴边,塞隆轻轻把它吮掉,但唇瓣碰到了希珀的手指。
大法师收回手,不自然地捏着拳头,也不再去看她的侧脸了,甚至也没有说话。不过还好,小学徒也不敢看大法师。
“现在呢?”
“越来……越来越模糊了。一种……一种软化的感觉,土之子……嗯……”
“嗯,这里是……总之还可以下,再试试,集中精神。这附近‘杂音’很多,但土之子跟它们是不一样的,是一种更持续的感觉,而不是波动的,不会有变化。”
“我能明白,我能感觉到……好……再走一点……有点奇怪的……有点奇怪的感觉……”
“什么样的?”
“‘壳’。”塞隆说的已经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