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粘在脸上不曾离开,贪求着那灼痛的触感。
“塞隆……”
大法师的指尖溢出微光,水汽在指尖聚集,她的大拇指轻轻擦过小学徒干裂的嘴唇,一粒粒细细的露水一颗颗挤进两人之间的空隙里。
终于……没那么难看了。
她抿了抿嘴唇,深深叹息了一声,在牧师的搀扶下离开了这个房间。
拉斐尔神官站在门口等她,友善地表示:“你需要进食,我的朋友,然后监察委员会的人就会来问你问题了。”
希珀有点诧异地扭头,拉斐尔耸耸肩,说:“你可还记得你是被暗影侵蚀了?你的塑像坏了。”
她回到自己的病床上躺着,拉斐尔徘徊不去,希珀不得不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拉斐尔?”
“当然……我不知道合不合适问。你知道,这里是谒见之厅,是教廷,从没有人能忽然出现在‘原点’,神殿想知道你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到达的。”
希珀沉默了片刻,说:“塞隆改装了家里的传送门。”
“塞隆?”
“我的……学徒。”
“然后呢?”
“原理上来说,”希珀抬起头,闭上眼睛舒了口气,“我们‘击穿’了单向门。但后面的事情我没印象了。”
“‘击穿’?”
希珀看着他,谨慎地说:“我认为你该找个懂一点空间法术的人来跟我交流这件事,如果你愿意继续深入往下谈的话。”
拉斐尔摸了摸鼻子。
希珀确实很谨慎地没有继续往下谈了,拉斐尔曾经把塞隆关在地下神殿遗迹里,这事她可没忘记。但很显然他也不知道塞隆和当年的“凯特勒元素骚乱”有什么关系。
香味很快传来了,一位修女端着一张小桌子,放在希珀身前,让她躺着也能好好地吃东西,就这一点来说,神殿的服务还算不错。
“我希望你能理解,神殿是个苦修的地方,所以吃的东西也很朴素,但一时之间也弄不到什么更好的了,现任教宗是个……‘来真的’人。”
神官们的衣服都还是毛织的,颜色也仅限于黑色和白色,只有拉斐尔这种级别的神官才有权用金线刺绣,衣服上绣着一些神圣的咒文,旁边的牧师小姐则全身纯白,修女穿的也是黑色。照这个朴素程度来说,面前这份食物还算是丰富的。
一份烫过的青菜,米饭上浇了一半的茄汁,里面煮着豌豆、胡萝卜以及肉末,还挺浓的,旁边还摆了一小碟的薯泥。
看来是精简克扣过的研究员午餐,“我理解。”
历史上曾有那么几个时期,神殿的生活非常奢侈而堕落,神官们在外面穿着因为教典的规定而不得不穿的毛织或者棉质的外袍,内里却穿着丝绸,他们住的房子破败不堪,里面却金碧辉煌,用金器或者名贵的陶瓷吃饭,器皿里盛满了丰盛精致的食物,用的都是罕见而不易获得的食材,譬如说孔雀的舌头。
但现任教宗似乎很好地遏制了这种不良之风,神殿里真的很朴素,拉斐尔也没有在毛呢外衣里穿绫罗绸缎。
“这已经是枢机神官的标准了,”他自己就是枢机神官,“如果你仍然吃不惯,我恐怕圣特伦希斯附近一百哩以内都找不到太好吃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怂着,还要怂好久吧,你们就摸屁屁吧。
第256章
“嗯。”希珀吃第一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我并不是对食物的品质吹毛求疵的人,很好吃, 谢谢你。”
食物让她恢复了精神, 疲惫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可刚门并没有关。
希珀和拉斐尔一起扭头,看见另一位衣冠楚楚的法师站在门口。她背后是几个背手立着的黑衣法师, 刚才被惊扰的圣骑士也还在原地。
“……迭戈?”
“迭戈探长,你可真迫不及待。”
迭戈笑了笑,“希珀, 真高兴你醒了, 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他刚要进来,话还没说完, 就被一阵物理冲撞打断了。
“希珀!”塞隆失声惊叫。
她跌跌撞撞地摔进来, 迭戈搭了把手,她才没摔倒。她还穿着跑出门时穿的那身衣服,看来神殿的人也很随便, 就把她的外套和鞋子脱了就塞到了床上。现在这身衣服皱巴巴的, 衣摆从裤子里跑出来, 而塞隆连鞋子也没穿,光着脚踩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颜色似乎也没差多少。
塞隆很快扑到床前,颤抖地抓着她的手,闭上眼睛似乎松了口气,“你没事, 你没事,你没事……”
希珀微笑着说:“坐上来。”
塞隆听话地坐在床沿上,看了希珀一会儿,忽然似乎醒悟了什么,窘迫得不知道往哪里看的好。
“吃东西吗?”大法师为数不多的人际交往技能--粉饰太平--此刻派上了用场,“你应该法力透支了吧,需要吃东西。”
没等小学徒回答,她肯定地点点头,用勺子在自己的盘子里挖出一勺混着肉酱的米饭,放到塞隆嘴边。
塞隆愣了愣,动了动嘴唇,迟疑着准备张开。她看见希珀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嘴唇,脸又忍不住红了。
希珀无声地催促她张嘴,心里想:既然都接过吻了,应该不会介意我吃过吧?
塞隆迟疑地张开嘴,咬了下去,吃掉了勺子上的饭。
“习惯吗?”
塞隆轻轻点头,很香,大概饿坏了的人都会这么想。希珀歪着头对她笑了笑,又给她一勺,塞隆又愣愣地吃掉了。
“饿坏了吧?”
塞隆想说什么,但忍到了把这一大口饭吃下去,希珀把床头的水杯递给她,她又只好喝了水之后才跟希珀说,“您也还没有吃吧?”
“我刚才吃了几口。”
“我可以了!”她故作轻松地说,“您吃吧。”
希珀又笑了笑,把耳边碍事的头发夹到耳后,“我也法力透支过,这种饥饿感是很折磨人的。”
但塞隆坚持不吃,希珀把勺子转向自己,抿嘴吃掉一口之后,以眼神询问塞隆。
“嗯?”
塞隆愣愣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然而希珀又喂到了她嘴边。现在她终于能确定希珀确实是要和她分吃了这一盘饭,而且不是一人一半,而是两人共用一个勺子,一人一勺……
真是太巧了,在她的幻想里,十七岁的希珀也曾经在希珀的寝室里这样你一勺我一勺吃掉一份甜品。
这可是个冗长的故事,共用同一个勺子吃甜品这件事发生在她最终住进希珀的寝室之后,在漫长地犹豫和拖延为了“要不要向她告白”之间。
“我们……”拉斐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她们之前的一种神秘的暧昧气氛,“我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