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在国外长大,但我骨子里有着中国人的矜持与保守,对于一见钟情、轰轰烈烈的爱情向来敬而远之。我不会愚蠢到将自己的幸福轻易交给一个初次见面、一无所知的男子。而且,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强烈的压抑感。他是个有故事的成熟男人!
“考虑得怎么样?我一点也不比你身后的男人差,你可以换换口味,试试我的味道。”
男人稳操胜券的样子,像一股寒流涌向我的四肢百骸。我不敢接触他的眼神,我肯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很疑惑:“我们以前见过吗?”
陆亦航双手环胸,挂着痞气的笑容:“莫非落雪姑娘失忆了,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我失忆了吗?雷蒙说我只是生病了,会经常陷入沉睡,那些模糊的影子全是假象。我捂住脑袋,转身跑向雷蒙,再一次求证:“雷蒙,我到底有没有失忆?我和他认不认识?!”我恳切地乞求他,在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能从他眼中看到仇恨!
“落雪,他只是在用一种手段吸引你、追求你。你忘了我是心理医生吗?人类会对一切未知的事物产生好奇,然后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你是天使,是世界最纯洁的天使,你的从前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任何人都舍不得污染。相信我!”
我只相信我自己!最终,我短暂的旅途因为陆亦航的出现被强行中止。我又回到了漂亮的别墅,再一次接受雷蒙的心理辅导。
很多时候,我都是脆弱的,不只是身体的弱不禁风,还有精神的不堪一击。是的,我得过抑郁症、强迫症,一直挣扎在梦与现实之间,总感觉丢了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总强迫自己抱有无所谓、开朗的心态。雷蒙也很头疼,因为我的病情反反复复,十分固执。最要命的是心脏也很脆弱,即使我成功度过了排斥期。
我再一次从梦中惊醒,我看到了一个短发男子,又似一位女子,五官模糊,但让人过目难忘。我看着他默默流泪,想拥抱他,想挽留他,却总是错过,他没有实体。我睁大双眼,试图安抚激动的情绪,擦掉温热的眼泪。抚摸着颈间的项链,陆亦航的话再次闪过我脑海。或许我真的遗忘了什么,我一定要找回它!所以,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逃离。
在雷克雅未克,雷蒙偶尔会为当地人接诊,也会参加一些义诊。今天他将出去整整一天,我拿着偷偷订好的机票,义无反顾地坐上了飞往中国b市的航班。不管能成功偷跑几天,我都要试一试。我早已成年,雷蒙没有限制我行动的任何理由。
飞机落地,放眼全城,b市繁华与古韵的完美融合,让我深深沉醉、倍感膜拜。我为祖国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感到骄傲!我忘记了回国的目的,每天沉溺在旅游的快乐中。在导游的带领讲说下,我参观了紫禁城,游览了颐和园,领略了长城的雄伟……也吃遍了各色美味小吃,豆面糕、糖果卷、艾窝窝、豌豆黄……我乐不思蜀,到b市这一趟可真不枉此行!
夜色朦胧中,我坐在西山的观景台,鸟瞰整个京城。灯红酒绿的城市更加热闹,弥漫着青春、浮华的气息。我的性格无法融入这座城市。厌倦了旅游的我静静躺在地上,闭上眼,脑海中短发男子的脸慢慢变得清晰,我看到了一双流泪的杏仁眼,英气的鼻子、双眉,一张总是挂着微笑的樱桃小嘴,以及高出我一个头的身形,瘦瘦的,却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慌乱地翻出被我关机了好几天的手机,看着相册里我的照片。为什么?为什么脑海中的他和我一模一样?为什么他是女的?莫非真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最后编出了一个与我外表一致的虚假人物?可是他的眉心没有痣!他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忍不住拨通雷蒙的电话,不管是否打扰到他,不管他是否暴跳如雷。
“雷蒙,我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在我的脑海中。他是谁?”我很激动,不知该如何描述这份震惊。
“落雪,我和你说过很多次,这些都是假象,是凭你的主观意识虚构出来的人物,他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不!我和他不一样,他的眉心没有痣!”我讨厌雷蒙千篇一律的回答。
“事实就是如此,你要我骗你?告诉你他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你相信吗?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们是同一个人!”真的只是假象?可是我的心很痛很痛,好像即将死去。
“落雪,这两天我忙着处理医院的一些事情,遇到了点麻烦。很快我就来b市找你。你好好保护自己,不要乱跑,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外面人心险恶,你太过单纯……”雷蒙一一交代,我一个字也未听进去。
我难受地捂住心口,蹲在地上,拿出背包里的药。服药之后,我好了很多,和雷蒙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我很累,想靠一会儿。
我睡得很熟,感到非常温暖,好像回到了雷克雅未克的别墅。雷蒙正在给我讲睡前故事,我听到了故事美好的结局,忍不住开心地笑了……有一双手在抚摸我的脸,很痒,我躲开,它追过来,我再躲……
“雷蒙,你干什么?我都睡着了!”我一直都有起床气,只是不重。
“小懒猪,快醒了。看看我是谁?”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唱歌一样,但不是雷蒙的。我吓得一跃而起,却被困在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快放开!我不认识你,我要叫人了!”
陌生的男人松开手,低头盯着我:“我们真的不认识吗?你的记忆可真差。”
我盯着鬼魅一般的男人,他怎么也在b市?这是不是孽缘?我摇摇头,睁开眼,男人还在;闭上眼、再睁开,妖孽好笑地看着我,好吧,我承认我的幼稚取乐了他。我任命坐在地上,和陆亦航保持一定的距离:“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的家就在b市,和朋友来西山看夜景,结果看到一个失了魂的女子,我怕她想不开,就一直待在她身后。可她,竟然在这里睡着了!你睡觉的本领无人可及吧。”陆亦航边说边拉进与我的距离。
我立刻大声制止:“别再过来,我要掉下去了!那可真会闹出人命。”
他仍继续靠近,最后干脆抱住我不放:“我说过我喜欢你,想追求你。第一次见面怕吓到你,就暂且没再打扰。现在你竟主动跑到我的地盘,我不可能再放手!我们真有缘,不是吗?”
“应该是孽缘。说实话,我们以前认识吗?”直觉告诉我,这个男人知道我的过去。
陆亦航既不否定,也不肯定,答非所问:“做我女朋友吧,我当你同意了。现在我们不仅认识,还更进一步、成为了恋人。”
“你笑点真低。这个笑话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