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赖你一通搅和,未能成行。你若得闲,当给他说声对不起。”
二爷嚷嚷着:“屁话,昨夜咱俩个去偷听,他都被你害成那样,却还是你是个什么……对,是个‘极好的人’!是不是对你也有情?”
周望舒冷下脸来,道:“休得胡言乱语。”
二爷哈哈大笑,伸出食指勾了勾周望舒的下巴,被对方一巴掌拍开。他像是习惯了,也不在意,笑道:“你不要,我反正是要了。走了!”
周望舒没了脾气,指尖轻点,把二爷定在当场,“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有?”
“总对哥哥动手动脚是个什么脾气?”
二爷嚷嚷着:“办了办了!姓刘的小子在天山习武,我的人几番周折已将信送到。据说他们两个现在武功不错,而且刘玉的父亲是匈奴左部帅刘彰,这人心思重,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苦心孤诣地熬着,眼下势力越来越大,断不会投靠赵王齐王之流。刘玉想要回中原,绝对会尽全力把‘那个人’擒住带来,他是个聪明人,稍一想就能明白你的安排。”
周望舒掐着太阳穴,问:“还有呢?”
二爷撇撇嘴,“你倒是先把我解开啊!”
周望舒不答,背对着他望向远方。
二爷无奈道:“昨夜第二顿酒是在外头吃的,请了国子学的老臣七八个,后来老冯又带来八、九个饭桶,二十几人喝得稀糊烂醉,跑到赵王府门口撒尿,说是‘尿谏’。只有你爷爷我……”
“行了!”周望舒懒得再与他啰嗦,也不解穴,只道:“回头你若得空,替我跑一趟江南,找我大哥,两月未收到他的音讯。顺道看看四弟那边,听他说又遭齐王找了麻烦。”
周望舒说罢,闪身便消失无踪。
二爷随意一运功,便将穴道冲开,挠了把刺猬似的头发,坚持对着周望舒离开的方向把话说完,“你爷爷我尿得最远!嗨呀,剃个头去。”
然而话虽如此,他抬脚临走,远望偏院中又起了新的舞蹈,一条腿滞在空中也忘了。直看到日头偏西阳光刺眼,白马仰头擦汗发现了他,这才脚下打滑,噼里啪啦地滑了下去。
第22章 隐秘
白马见二爷从房顶摔下去,实在莫名其妙,喃喃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晌午已过竟还晕着。”
然而,除了莫名其妙以外,他见到二爷时,心中不由地生出一些别的想法。
白马心里有恨,背上背着血仇,时常幻想自己如那些话本故事里的英雄人物,随便几个谋划就翻云覆雨。可他大字不识,空有一身真气无处使,根本没办法玩弄什么阴谋诡计。
原本要报仇,他只寻得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在楼中多结识一些达官显贵,攀上贵人,最好能接触到赵王,即使做个下人也好,只要能埋伏在他身边伺机而动,不说翻案,就是不翻案,也能有亲手杀了他的一日。
若是不能接触到赵王,那就混进宫去,凭自己看人脸色的本事,只要过上那么三五七年,一定能混到个好位置。为此,他早在年初就已经认了大黄门董晗作义父,这也许是上天对他别样的“眷顾”罢。
故而檀青让他出逃的时候,他十分的犹豫。他不是不愿想办法出逃,而是心有挂碍,一直留在京中等待时机。他辜负了舅舅的嘱托,也辜负了老麻葛的期望,白马心中是矛盾的,可是复仇的欲往驱使着他,忍辱负重,一路向前。
这是后话,眼下不提也罢。
现在周望舒出现,一切便不同了。
按照白马与檀青谈话时的推测,周望舒找不到自己,就想要以檀青为胚子亲手捏造一个“赵桢遗孤”。
白马不确定周望舒的此举有何目的——他是单纯只想挖出真相、对付赵王梁伦?或是与父亲有旧,或是想要为国除奸?更有甚者,只是崇敬赵家军,不愿见忠魂蒙冤而倾尽全力去翻案?
他只知道,只要周望舒撕开一道口子,勾结匈奴乌珠流构陷忠良的赵王必定脱不了干系,这就够了,只要赵王能为他所犯下的过错偿命,白马别无所求。
他要亲手为父报仇,一定要搭上周望舒。
然而,眼下见不上周望舒,直路不通,他只好绕行曲径,先以跟周望舒走得极近的二爷为突破口。
白马刚刚练完舞,与临江仙配合的极为默契,回头向她打听道:“姐姐,你知道二爷么?”
花魁临江仙自幼长在青山楼,虽才二十出头,资历却很老,她知道得隐秘事情很多,为人也极重义气,白马很喜欢她。
今年初,虎头虎脑的檀青曾得罪大黄门董晗,亏得白马从中转圜才得无事。临江仙自此对白马另眼相看,白马也就打蛇随棍上,时常向她打听事情,两人的交情愈发好了。
美人朱唇轻启,笑道:“此人姓曹,是楼主的义子。他武功高强,知音识律,不光家财万贯,出手还很阔绰。只一点,此人好酒贪杯。”
临江仙果然知道!
白马继续追问:“他三年前也来这儿住过吧?大言不惭,说他把此处的……那啥,都……那啥光了。你知道,他说话粗俗得很,我不想说。”
临江仙捂嘴笑了起来,道:“你怎如此可爱?还去避讳这几个词儿!”
“你是女子啊。”白马红着脸咕哝道。
临江仙伸手在白马脑袋上薅了一把,道:“三年前,他确实曾来住了几月。我记得这事儿,我还陪过他,以为他有隐疾呢。你不知道,这人点人陪酒,往往事还未办自己却先喝趴下了,跟个酒桶似的,竟也没喝死过去,多半是武功太好的缘故。”
临江仙说着,眼珠子一转,附在白马耳边低声说道:“兄弟姐妹们都说,即使把事办了也不亏。昨夜,为青玉案出钱的就是他,你打探他做什么?”
“男的也喜欢他!”此问几乎是脱口而出,白马十分不解那人能有什么魅力?
临江仙叹了口气,道:“情爱发乎于心,原不必分男女。你长大便懂了。”
白马反应过来,脸一红,立即调转话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担心檀青愣头愣脑,可别吃亏上当。可昨天晚上明明是周……明明是别人喊的价,跟二爷又有什么关系?怎会是他出的钱?”
临江仙瞟了白马一眼,似乎想到什么,却是欲言又止,只说:“二爷这人很仗义,为朋友一掷千金也不是没有过,你管他呢?贵人们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虽然这春楼可能是周望舒家的产业,然而展艺当晚必须先拿出真金白银才行。未想这邋里邋遢的疯乞丐,竟能随手一挥豪掷百两黄金?
白马心中惊叹,自己的月钱才几两银子,刨去吃穿用度、接济同行做人情,剩下的都用来托人寻找阿姊,幼小的内心受到了剧烈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