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非鱼扭头看向白马,双眼一瞪,问:“你又说了什么废话?”
白马被看得心虚,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
乔羽道:“说他是赵家小子的遗孤,他自个儿说的,与我无关。方才张晴水在周围埋伏,自然是听到了,他更知道檀青是个冒牌货,原先的计划本已不可行。如今放他回去传信,梁伦立马就能上钩。”
周望舒并不同意,道:“消息若传出去,必定天下大惊。大哥娶了胡人,生下这样一个儿子,定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乔羽笑道:“我本来就怕天下不惊,如今将错就错,事情闹大了反而更好。一来,眼下赵家小子流落在外,若天下人都以为他是个杂种胡,那他就安全了。二来,汉人都恨绝了胡人,即便将来此事被揭穿,又有谁会可怜胡族的狗奴才?天下人只会庆幸,赵将军忠贞不屈。”
岑非鱼笑道:“嘿!二婶,你这就说错了,我最喜欢胡人。”
乔羽瞪了岑非鱼一眼:“没你的事。”
周望舒不解,问白马:“你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白马被看得略有些不自在,他知道乔羽不信自己,就不多说了,也不想在这地方多作口舌之争,只点点头说:“是我自己说的。”
自己的身世,只要岑非鱼知道就够了,白马懒得解释。
此刻,白马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刺客的事情。乔羽早就猜到了刺客的目的,才会故意救下自己并踹开檀青。张晴水听到了自己与乔羽的对话,并且本就知道檀青是个冒牌货,更知道岑非鱼以黄金千两为自己赎身,早就对自己有所怀疑。
但是乔羽诡计多端,张晴水不敢确定白马和檀青,到底哪个才是乔羽故布疑阵。直到今夜,乔羽在生死关头选择了白马——这样的危急关头,正常人哪里还会多有顾忌?
张晴水这才认定,白马就是赵桢的遗孤。
可我不是替罪羊,我本就是他们的目标。白马如是想着,倒没有多生气。他捏了捏岑非鱼的耳朵,对他说:“累了,咱们回去歇息吧?”
白马都这副模样了,岑非鱼心疼得要命,哪能不“惟命是从”?他苦笑了一下,道:“好吧,不跟他们废话了。”他与乔羽擦肩而过,幽幽说了句,“这笔账,晚辈记下了。”
乔羽嘲道:“那你可要记好了。”
岑非鱼有一种感觉,白马没有对自己说谎。事情发展成如今这样,他总觉得是理所当然的,假的就是假的,真的就是真的,檀青再如何伪装,始终不像大哥。
人算不如天算,该是谁,就是谁。
岑非鱼抱着白马,穿过来时的回廊,顺道把回廊拐角处,倒在地上的那面大铜镜踢回原位,随口道:“这宅子闹鬼,谁把镇煞镜弄倒了?”
白马让他停了片刻,望着镜中两人狼狈的模样,笑道:“方才我在这儿见鬼了。”
岑非鱼脸色发青,喃喃道:“晚上不可说那个字。”
白马故意作出一副阴森神情,问:“哪个字?”
岑非鱼抱着白马火速逃开:“你不要作死!”
白马伸手撸了把岑非鱼的头发,一本正经道:“方才我行至此处,见平地起风,树叶被卷到半空,根本不是寻常的事情。我走的时候,听见背后有男人的笑声。我蹲在墙头偷看,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他说着,坏笑一下,附在岑非鱼耳边吹气,“不像是人推了我。”
“你不要再说了!”岑非鱼火烧屁股似的跑进周望舒的卧房,啪地一下摔上房门,迅速点亮了所有灯烛,“你再说,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白马根本不把他当回事,道:“我看过张晴水的手,推我的人不是他。我总觉得,这是周瑾将军的鬼魂在推波助澜,他想让我做自己该做的事,让我亲自为父洗冤报仇。”
岑非鱼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去找些药。”
“你不怕走出去,就再找不到回来的路啦?”白马见岑非鱼跑远,脸上的笑也凝住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坐在桌上,解开腰带,查看自己腰侧的伤势。花瓶碎片扎穿了他腰侧的软肉,眼下血也已经止住了,其实本就只是皮肉伤,但模样看着十分吓人。
他已经伤了大臂和手掌,若再让岑非鱼看到腰间这处,说不得真会去找乔姐发疯。
左右自己没事,白马决定把这处伤瞒下来。他随手扯了两条干净的布条,在腰腹上裹了几圈,继而迅速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
岑非鱼回来时,只看见白马乖乖地靠在床上。他心神荡漾,自然没有多问,为白马料理了大臂和手上的伤,便抱着他睡下了。
白马打通了经脉,浑身充满力量,翻来覆去睡不着,在黑暗中揪着岑非鱼的耳朵,问他:“你还是不信我么?”
岑非鱼把白马的手扯到自己唇边,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道:“我信你。只是,我觉得若你不是大哥的儿子,我心里会好受些。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唉,你不懂的。”
白马故意激他:“我不懂什么?你搞了自己大哥的儿子,二叔。”
“粗鄙!”岑非鱼被吓得一个挺身坐了起来:“谁来证明?拿什么证明?”
“哦,你心虚了。”白马好整以暇地看着岑非鱼。
岑非鱼长叹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并吃了一嘴巴灰:“我知道,我能感觉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我要如何向大哥交代?算了,你是什么玩意儿我都爱你。”
“你才是什么玩意儿!”白马握住岑非鱼那处,轻轻一弹,后者立马求饶。他这才满意,又故意问,“若我是鬼呢?”
“晚上不要说鬼!”岑非鱼把白马搂进怀里,捉住他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口,不让他再说话吓唬自己,“闭嘴吧你这混账东西,看上你老子认栽了。”
白马故作难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岑非鱼失笑:“到手就不新鲜了。你现在已是糟糠之妻,不死心塌地跟着我,可没人再要你。”
白马嘲道:“哈哈哈哈,你才是没人要的老流氓!傍晚洗澡的时候,你硬得还没我久呢,风烛残年,你就求神拜佛,保佑我晚几年移情别恋吧。”
“你是有病才射不出来,不懂别乱说!”岑非鱼不乐意了,提胯拱了拱白马,“我若不是看你受伤,非让你见识见识二爷的大宝贝。”
白马啧啧两声,道:“个银样镴枪头,李青说你三十多年都还是童子身。”
岑非鱼用嘴堵上白马的嘴,道:“唔,是你……先勾引我的,若大哥怪罪下来,定然,唔……先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好好伺候二爷,到时候帮你求情。”
白马被亲得脸红心跳:“你说世上,当真有鬼么?”
岑非鱼吻着吻着,渐渐起了反应。
但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