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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缘由,便是被传功的人往往难以承受传功的内力,说不得会……爆体而亡?”

    邢一善点头,道:“是极!你的身体如同一个小茶杯,托尔金娜是茶壶,她把自己体内的真气都‘倒’给了你。我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竟能成功把那样多的真气传给你。但无论何种方法,纵使当时或前今年看似无害,但从根本上来说,都势必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你亦说了,当时你们是穷途末路。”

    白马点头,道:“当时我全族都已被人下了毒,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为了让我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希望,她拼着油尽灯枯的风险坚持给我传功。许是光明神怜悯吧。”

    光明神怜悯?白马说出这话,自己都是不信的。这些年过来,他早已不寄希望于任何英雄侠客,遑论什么传说神祇。从前他只相信自己,如今勉强加上个岑非鱼。他会说光明神,不过用一个“神”字来指代生活中的万般挣扎。

    “她传功的法门奇特,我在任何古籍或传说中都不曾见过。”邢一善觉得唏嘘不已,道:“我只能确定一点:她给你施了一层禁制。这禁制施加在你的筋脉和丹田上,一则强固筋脉,二则封存真气。她嘱咐你每日练功,便是为了让你早日提升内修境界,打破禁制,拓宽筋脉,将体内真气为己所用,而不令自己受伤。”

    “禁制?”白马回忆过往,想起些许“小事”,道:“对,总感觉体内的真气出不来,偶尔出来一次,却完全不受控制。有一次,我为了冲穴,强行引出真气,结果真气翻涌,把一个石洞轰塌了,但我本身应当没什么事。还有上回,我无意间使出了周将军的云岚天元掌,体内真气汹涌激荡,甚至将我本人震废了,但最后却是因祸得福,将筋脉拓宽了许多。”

    岑非鱼附和白马,问:“会否因他体质特异?”

    “他的筋脉哪里是拓宽了?那是被强行撑宽的!”邢一善白了岑非鱼一眼,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白马,你运功时,强大的真气在你体内游走,将你的筋脉撑得鼓胀,以便真气流通。从前,你运功时间不长,又有禁制强固筋脉,故而将真气收回以后,筋脉即恢复原样,且未有损伤。再修炼两日,便健康如常。”

    白马恍然大悟,道:“原是因此禁制。想必,这禁制如双刃剑一般,既然保护了我的筋脉,又限制了我的修行和运功。我练功进展缓慢、收效甚微,运功时亦阻力颇大,才会时灵时不灵的。”

    邢一善:“你没有因为强行运功,而在真气的冲击下此即死,一是因为那禁制强如金钟,能够护住你的根基。二是因你修习《无量寿经》,此法亦可修复筋脉。你一次两次地玩火,小命还在,那是走运!”

    白马被说得心虚,道:“是,我用《光明神诀》练气,用《无量寿经》强健经脉,从来未有懈怠,只是近来觉得不太对劲,才稍稍停了一会儿。那我现在仍按老麻葛的交代,好好修炼可好?”

    邢一善被气笑了,骂道:“好你个大头鬼!原本你若不总是犯禁,说不得不过多时便能练成绝世武功。可你三番五次地铤而走险,已经打破了一部分禁制!不仅使筋脉被撑出了裂缝,再难回复原样,更让气海上的禁制难以稳固。你感觉筋脉疏通了、真气运转流畅了,误以为自己的武功有所进益,其实不过是你筋脉上的裂纹日多,筋脉无法复原,而禁制也越来越脆弱的缘故。”

    白马点点头,道:“原是这样。”

    毕竟医者父母心。邢一善满面潮红,气得不行,道:“不懂就算了,偏要瞎搞!”

    白马和岑非鱼齐齐摸了摸鼻子。岑非鱼满脸歉意地望向白马,白马感受到他的视线,回望向他,伸手捏了捏岑非鱼的脸,笑道:“无须自责。你长在中原,哪里了解这传功的法门?”

    邢一善骂骂咧咧道:“你已是强弩之末,昨日还使了云岚天元掌?呵呵,回光返照,回光返照!本是一练武奇才,奈何自毁自伤?”

    岑非鱼:“你一定有办法治好他!修复那禁制,或是强固他的筋脉,你连这都做不到?”

    邢一善嘲道:“我是神仙么我?”

    岑非鱼:“你可是佛面医仙!若是连这点小毛病都治不好,岂不是浪得虚名?等会儿自己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邢一善一吹胡子,骂道:“你这像是个有求于人的样子么?”

    眼看两人就要掐起来了,白马连忙喊停。

    邢一善气喘吁吁,道:“实情我反正已经与你们说清,我可以试着治治他,但有一个条件——柘析白马,你自己去找药。你一个人去。曹老二留下来为我试药。”

    “我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

    “他怎能帮你试药?”

    岑非鱼和白马齐声说到。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再开口,却又是齐声——

    “我试什么药都可以!”

    “我独自去找药不成问题。”

    岑非鱼对白马怒目而视,白马回敬他一记眼刀,两人视线交缠,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星子到处乱窜。

    邢一善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烧火煮酒。

    白马吵不赢岑非鱼,气性过去,才觉得自己这气生得没有道理,转而问邢一善,道:“前辈,试药与寻药并无冲突,我无意冒犯,但您是否是故意刁难我们?”

    “是啊。”邢一善随口道,“我那你们当猴耍,有趣!”

    话虽如此,但白马从语气便能听出来,邢一善实在说反话。他拉住岑非鱼,按住对方的肩膀让他坐下,两手拨开岑非鱼的眉头,温言道:“前辈不会故意刁难我们,他是医者,如此安排,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要让他帮我治病,则必须完全信任他。”

    白马说罢,便像邢一善道了歉。

    岑非鱼一脑门官司气,阴沉着脸,朝邢一善走去。

    白马没拉住岑非鱼,只能喊:“你莫胡闹!”

    岑非鱼摆摆手,走到邢一善面前,盯着对方看。

    邢一善从没见过岑非鱼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

    岑非鱼总是飞扬跋扈的,做什么都漫不经心,仿佛这世上除了复仇而外,一切与他再无联系。他不在意生、不在意死,浪迹江湖、醉卧花丛,不拘礼法,白眼世俗,披着一张流氓的皮,看着像个不拘形迹的得道高僧,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心已寂灭,一切都已崩毁了。但当他再次来到十二连环坞,带着柘析白马而来,却像枯木逢春,一阵微风来,都能把他身上的叶片吹得毕剥作响。

    邢一善感到从岑非鱼身上传来的如浪的威压,手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亦不再故作高深,劝道:“我并非刻意刁难……”

    “邢一善!”

    岑非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邢一善磕了两个响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