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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得妈妈的健康,所以低下头说:“之前心脏不好,这会儿又忽然高烧,医生说肺部有阴影,估计现在应该诊断出来了吧,所以我才急着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人年纪大了呀,问题可多了。”

    戴川叹了口气,强行把她塞进车里,手脚麻利地系好安全带,然后匆匆发动了汽车。

    轮子在*的马路上急驶过去,速度带来了小小的希望。

    唐悠握紧皮包带,魂不守舍,连句谢谢都忘记说。

    戴川偷看了眼,小声安慰道:“你别着急,医生最喜欢危言耸听了。”

    唐悠看着他火急火燎地转动着方向盘,终于开口:“麻烦你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就算遇到陌生人出这事我也会帮忙的,更何况是你。”戴川立刻回答。

    唐悠从不否认戴川心地善良,但总觉得他此生太顺利,在所有考验前都难免怯弱。现在看到小非酋如此仗义的态度,又抿起嘴角说:“谢还是要谢的,不过一会儿到医院你就别再跟着忙啦,早点回家,否则我……”

    “你怎么?你帮我抽到ssr,我理应给你当牛做马。”戴川打断她的废话:“别再跟我啰嗦。”

    在几分钟之前,唐悠周身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听到这些不靠谱的话,才终于找回点温度,握住僵硬的指尖,默默地祈祷了起来。

    ——

    都说生老病死是此生为人皆要受的苦,可世界上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体味过失去至亲的伤疤,和再度失去的恐惧呢?医院的消毒水味就像死神的呼吸,令唐悠嗅到窒息。

    爸爸妈妈都极为健康的戴川还并不理解这里意味着什么,只因着自然自然的关心,硬要跟在她的身后,混到了医生办公室里。

    唐悠坐下后不自然地把披肩发挽到耳后,声音虚弱的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瞧了眼戴川,拿出ct片子和其他化验数据道:“半个小时前刚刚分析完毕,现在已经确定肺部阴影是存在肿瘤,而且是恶性的,我建议在住院的同时开始化疗,尽量将病变遏制住……”

    紧张太久的唐悠有点耳鸣,一时间没在听清接下去的话。

    她的笔尖顿时酸了,哽咽道:“肿瘤?怎么会有肿瘤呢……这是癌症吗?”

    医生每天都要面对崩溃的家属,拿过面巾纸递给她:“你先别急,让你妈看到你这样,她的情绪也会受影响。”

    戴川再也忍不住,拉过椅子坐到唐悠旁边,满脸认真地追问道:“可以推测出病因是什么吗?还有其他治疗方案吗?这算是什么病,哪里治疗效果最好?”

    唐悠发着抖压抑住情绪,她受了太多煎熬,好像心脏上也长了茧,很快便红着眼圈望向医生的眼睛。

    戴川偷看到唐悠像触了电似的手,忽然鼓起勇气握住:“第一时间往坏处想是干吗呢?肯定有治好的案例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凄凉的气氛被相伴的微温捂着,和地狱之间,隔起了道薄薄的墙。

    ——

    都说久病成良医,唐悠伺候妈妈这么久,对各种症状也都有概念。

    正像她追问医生的那样,这个肿瘤的确意味着通常意义上的肺癌,病变的细胞正在扩散向全身的角角落落,前阵子的咳嗽、发热正是征兆和病变的表现,坏就坏在沈霞不想让工作忙碌的女儿担心,总是忍着不说。

    无论如何绝望,日子总还得照过。

    唐悠进到病房里时已经止住眼泪,边给妈妈洗水果,边询问她哪里难受。

    虽然仍发着烧,但沈霞意见恢复了神志,好奇地瞧向立在门口的戴川:“这位是……”

    “阿姨您好,我是戴川。”小非酋马上鞠躬问好,然后识趣地说:“我去给你们买点鸡汤和宵夜,还要我带什么吗?”

    唐悠小心翼翼地说:“帮我买两个毛巾吧。”

    戴川满口答应,瞬间像哈士奇一样跑出去了。

    这阵子唐悠总是在外面玩,沈霞多半能猜出大概:“傻姑娘,谈恋爱了?”

    “才没有呢。”唐悠把苹果切成碎块,端到床头柜前喂给她。

    “看着挺好的小伙子,有人照顾你啊,我这心里就好受多了。”沈霞苦笑。

    “我不要别人照顾,我就要妈妈照顾!”唐悠再怎么成熟,在母亲面前终也是个孩子,顺时间有点失态。

    “别哭,你爸爸去世的时候啊,你就总是哭,哭的我心都碎了,现在我就像看你笑,我闺女笑起来多可爱啊。”沈霞用满是皱纹的手抚摸她的脸庞:“妈的身体妈自己知道,医生也没瞒着。”

    唐悠飞快地抹了下眼睛,认真道:“别说丧气话好不好,妈,你答应我,有一分希望,都要百分百努力地去治。”

    沈霞点点头。

    唐悠这才慢慢吐出梗在喉咙的那口气,忍不住趴在她的身上,喃喃自语道:“医生说还是有机会治好的,现在医学进步多了,我会让妈妈好起来的,我还没带你去旅行呢。”

    沈霞拍着女儿的后背,笑得慈祥而寂寞。

    ——

    见证了这件事,戴川才意识到自己多幸运,他茫然地买来补汤和乱七八糟的食物,还胡乱挑了些住院也许用得到的生活用品,因为完全没概念而不怎么靠谱。

    但唐悠还是挺感激,在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说:“今天多亏你,你还饿着吧?”

    戴川没想到这姑娘如此迅速就恢复平静,猜着她肯定是把苦压在心底,多看了两眼才说:“我也没干什么,刚刚你们喝汤时我吃了俩馒头,不饿啊。”

    唐悠没再讲话,垂下眼睫毛,掩饰自己痛苦不堪的神情。

    戴川往她家的方向驶去,说道:“你明早几点给你妈送衣服啊,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不想天天折腾你,这样会有压力。”唐悠摇头拒绝。

    “有什么压力,非洲人本来就是欧洲人的奴隶。”戴川胡搅蛮缠:“你不让我来,我就自己去医院,你不让我看你妈,我就抓心挠肺、坐立不安、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反正就想为你做点事,你不懂就算了。”

    唐悠哪有精力跟他贫嘴,扭头不吭声。

    戴川忽然放缓车速,在空无一人的路边停下,然后心跳如鼓地又一次拉住她的手:“我不能完全体会你的感觉,毕竟这种事我没经历过,但是我挺难过的,特希望阿姨赶快好起来,现在你的心思都在你妈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不准备再说那些让你应付不来的话了,但就让我作为朋友,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不行吗?难道你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