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经鹤打电话给姜寻,她是意料之外的。
“姜寻,明晚八点西郊有一场画展,至于你上次跟我聊过你喜欢的画家之一杜斯,他也会到场,你要不要见他一下,”褚若鹤在那边笑笑,尽可能的让姜寻心动,“他应该能亲自给你签名。”
不心动是假的。姜寻家里从小生活水平不高,次看到的画还是从隔壁邻居家借来的绘本,再大一点,看见什么就乱画,到上了大学之后才逐渐完整地接触到画画的世界。
不过画画仍然只是她的爱好,对她来说,能够表达能够去抒发,就已经很开心了。
姜寻有些顾及,便犹豫道:“可是……”
忽然,那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喂,寻寻姐,是我,小桃儿。明晚我也在,你就一起过来吧。”
苏桃也在,姜寻的心定了下来,她应道:“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姜寻晚上出门前照例化妆,挑了件真丝白衬衫,及膝长裙出门了。
因为现在不比往日,姜寻怕被人认出,即使大晚上她也架副墨镜走出小区。
平时都要打电话叫车的,这会儿门口停了一辆出租车。
姜寻也没多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低声报了个地址,司机应了句“好勒”驱车前往。
开了不到十分钟,姜寻的手机响起,一道冷咧的声音插了进来:“你去哪?”
“西郊有个画展,褚若鹤邀我去,”姜寻怕他不开心,特意提了句,“苏桃也在。”
“推了,”谢延生按了按眉心,“我刚下飞机,你过来陪我吃顿饭。”
姜寻最烦的就是谢延生一副高高在上替别人安排好的语气。
而且都答应别人了,临时爽约真不是姜寻的风格。
“不太好吧,我都答应他了。”姜寻语气放软。
她想了一会儿“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这句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啪”地一声被谢延生挂断了。
姜寻气得不行,这人少爷病怎么这么重,一气之下就关了机。
其实是谢延生中途来了个电话,他就把姜寻的电话给切了,等到再打回去时,那边已成来冰冷的关机声。
约莫四十五分钟后,车已经开出了市区。
姜寻一路靠在后座上阖眼小憩,等睁开眼,看向窗外时,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以前拍戏的时候去过一次西郊,可眼前窗外的景是延绵起伏的青山,荒土,还有黑黢黢的树影,呼啸而过。
姜寻心里的恐慌不断放大,再去看司机戴着黑色帽子,三十来岁,不苟言笑,看起来也不像好人。
“师傅,能在这停一下吗?我想上厕所。”姜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
司机闻言一顿,接而骂骂咧咧的:“你怎么耽误我时间,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厕所给你上。”
话音刚落,“荒郊野岭”这四个字冒出来司机也自觉不对。
姜寻手心微微出汗,她故作镇定地说:“师傅,我不会跑路不付你车费的,我钱包压你这,我下车随便找个地解决。”
“手机也要!”司机恶狠狠地盯着她。
他妈的,姜寻确定了她上的是一辆黑车,而且这个司机也像是有备而来的。
姜寻吸了一口气,她把钱包和手机交到司机那里,后者神色稍缓才开了车门锁。
姜寻下了车,四处观察一下周围,荒凉得不行。
她走了不到半米,司机忽然大步走了过来,从后背用胳膊勒住她的脖子,笑得一脸邪气:“我觉得在这个地方拍照也不错,你觉得呢?”
姜寻努力把身体往前抻,神情佯装淡定:“拍什么照?”
趁司机放松之际,姜寻低头猛地咬住他的胳膊,后者惊叫了一声喊疼,姜寻顺势踩在他脚下,朝着回头的方向拔腿就跑。
“臭婊子!”司机在后面喊道,“你跑不了的。”
姜寻穿的是高跟鞋,跑步困难,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停地往前跑。
风呼呼地灌进她的喉咙里,眼看司机就要追上她时,而姜寻前方突然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
姜寻的鞋跟一扭,不慎摔到,而车也猛地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车头灯亮起,太过刺眼,姜寻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司机跑过来一把提起姜寻,手刚扬上去想给她点颜色瞧瞧时。
“砰”地一声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径直走了过来。
谢延生的眼神锐利,像黑夜里蓄势待发的鹰。
“你动她一下试试。”谢延生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说完,谢延生走了过去直接朝司机心窝踹了一脚,趁他踉跄往后倒时一把揽过姜寻。
司机吃了一地的土,紧而后面跟上辆一辆车下来三个人,拖着铁棒。
“老子还能怕你不成?”司机挣扎起身,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哥们,我劝你不要挡道,我们呢,就是受人所托,给她拍拍照。”
谢延生的眼睛眯起来,警惕心起:“受谁所托?”
“这个你就别管了。”司机说道。
后面一并拥上几个黄毛,拖着铁棍,大刺刺地说:“上啊,少跟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