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位置上,正在给托马斯削苹果。看见两人进来,立马起身让出位置,站到了一边,模样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严森对她不感兴趣,所以仅仅只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没下文了。秦黎看着她,心中感叹万千,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没人说话,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正好这时,医生进来查房。他将托马斯身上的绑带拆开,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
严森问,“愈合得怎么样?”
医生,“没有过敏或者发炎,缝合的地方长得很好,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走后,四周又恢复了沉默。
刚才和托马斯的对话被两人听去,马舒舒有些忐忑,秦黎她倒是不放心上,只是担心严森。毕竟他是托马斯的大哥,她怕他会阻止他们交往,便偷偷地拿眼睛瞄他。
严森没看她,而是走到托马斯身前,问,“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伤口有点疼,”说着他望向秦黎,“还有肚子老吃不饱。”
秦黎道,“我明天煎点饺子给你带来。”
托马斯听了立即喜逐颜开。
马舒舒道,“既然你们来了,那我就走了。”
托马斯一脸失望,“你不再多坐一会儿吗?”
马舒舒摇头,“我回去了。”
托马斯不放心地道,“别回那里,我不是在宾馆给你开了房,还能住两天。”
马舒舒点头,“我知道了。”
随即,她将目光转向秦黎,用中文道,“你能不能送送我?”
秦黎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就没拒绝,对严森道,“我去去就回。”
第五十六章
秦黎跟在马舒舒背后, 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沉默着坐电梯下楼,一直到没人的地方, 马舒舒才开了口, “黎姐,我的情况你和严森都知道了吧?”
秦黎看着她, 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
马舒舒嘴巴一瘪,突然拉住秦黎, 哇一声哭了出来,“黎姐, 我, 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我该怎么办?”
她脸上的伤还没好透,颧骨有点肿,眼皮上还有乌青, 看上去好不狼狈。再加上现在哭的那么伤心,那一句我该怎么办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了, 任凭谁都会动恻隐之心。
人家都这样了,秦黎总不能无动于衷吧,就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慰道,“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再难过也于事无补。”
马舒舒抹着眼泪道, “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留下来,不想回家受气被利用,就这么窝囊地过一辈子。我只是想过得更好,这有什么错?我又没有破坏人家的家庭,也没有给谁造成伤害……”
说到这里,她似乎更觉得委屈,痛定思痛地大哭起来。
发生这事后,秦黎一直觉得马舒舒很可怜,对一个尚未结婚的姑娘来说,很容易在心理上留下阴影。要是再钻进了牛角尖里,一个想不开,弄不好就是自杀。想说几句好听的安慰她,可又无从下口,多说多错。有时候她是好意,可在对方听来,却不一定当情领了。再说,换做自己身上摊到这种事,她宁愿打落牙齿烂在肚子里。她不是专业心理辅导师,劝的好也就算了,劝不好反而遭人记恨。现在,马舒舒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时间会抚平一切创伤。
秦黎沉默了一会,道,“其他都没错,可你不该扔了护照。”
子不嫌母丑,这撕了护照不就等于不承认自己是中国人了?这一点秦黎最无法接受。
马舒舒无奈地道,“我也不想扔掉护照,可是我的条件不具备申请难民,我也是没有办法。”
秦黎,“为什么非要申请难民?”
马舒舒,“除了申请难民,还有其他什么办法能留在这?找人假结婚吗?可那又能高尚到哪里去?”
她的话让人没法反驳,却字字句句都很招人嫌,可现在讨论孰是孰非,也没什么意思,秦黎就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作案者是一个普通德国人,那还可以向法院提出经济赔偿,可那是个难民,要钱没有,烂命一条。对那种亡命之徒来说坐几年牢,根本是不痛不痒,像玩一样。
马舒舒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秦黎想不通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就问,“你为什么会去申请难民?”
“那天,寄宿家庭不肯帮我延续签证,我就跑了出来,阴差阳错到了市政厅。看见那里有人在申请难民,我就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当时我只是自暴自弃地和自己赌气,压根儿没想真申请。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接受我的申请。我,我以为这是一条捷径,就没思考那么多……黎姐,我现在才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一个失误会把人推进什么样的绝境。”
秦黎听了她一番话,心里百感交集,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怜她一个人孤身在外,无亲无故,遇到事也没人能出主意。可恨她唯利是图。
两人闭口不提被强的话,但不说并不代表没发生,身上的伤会好起来,心里的口子恐怕会一直裂着。即便是她自作自受,这个惩罚也太重了,以后恐怕有一段时间都会带着阴影过日子了。
“我已经弄成这样了……”说到这里,她咬着嘴唇看秦黎,一脸犹豫。
秦黎见她欲言又止,便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马舒舒道,“你能不能别拆穿我的身份?你和曲丹妮都是对我知根究底的,要是你们去难民营揭发我,那我……”
这话让秦黎觉得有些无语,打断她道,“放心,难民营那种地方我没事不会去,就算哪天去了也会装作不认识你。”
不过,别人她就控制不住了,比如严森。但她也没告诉马舒舒,移民局的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可能会去找大使馆对证。
马舒舒松了口气,瞥见秦黎脸色略有不耐,就道,“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都不是我,我不求你们理解,但是也别鄙视我。我也是无可奈何,要是我有一双疼我的父母,就不至于弄成这样。”
她的话触动了秦黎的心境,不由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在出国前,母亲是如何将自己逼上绝路,顿时一阵心塞。
两人一时无话,只听到马舒舒抽抽噎噎的声音,气氛有些沉闷。
秦黎想到躺在医院里的托马斯,便问,“那你和托马斯是怎么回事?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马舒舒,“你给我电话号码之后。不过,之前一直就在手机上发短信联系,那天我知道他来慕尼黑,就约他出来。”
“你把这事告诉他了?”
马舒舒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