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记录下来, 等做完笔录后, 道,“口说无凭, 还要多方取证。如果洋钉上面没有指纹, 或者没有目击证人看到是他做的话,光是怀疑, 定不了他的罪。”
秦黎无话可说,所以说, 法律是一把双刃剑, 可以用来给凶手定罪, 也可以被人利用成为逃避罪责的法器。
大概是不忍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警察又安慰道,“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如果真的是他做的, 我们也不会让他逃脱的。”
秦黎嗯了一声,当下也只能这么希望了。
知道严森脱离危险,秦黎一颗心放了下来, 但发生了这个意外,平白多了很多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车子是彻底报销了,幸好严森买的是全车保险,能修则修, 不能修理就找保险公司全额赔偿。另一方面,德国好在全民都有医疗保险,至少住院生病,不用自己掏钱,这也替他们节省了一大笔开支。
秦黎坐车回家,因为身上沾满了血迹,所以穿的是医院借给她的工作服。汽车一路颠簸,秦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到了洛夫村,她跌跌冲冲地下了公交车。
在站头上遇到了老穆勒,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他坐在车里似乎在抽烟。看见秦黎从车上下来,一声不吭地掐灭烟头,然后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飞快的窜了出去。
一天生死时速,秦黎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她现在只想回家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医院看严森。
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的走在雪地里,终于,农舍到了。小黑闻到熟悉的气味,向自己飞扑而来,看到它秦黎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屋子里没有人气,冷冰冰,黑漆漆,于是,她破例将它放进了屋子。
她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洗了把澡,然后倒头就睡。
狗到底是一种有灵性的动物。小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沮丧,不像平时那么调皮,而是嗷呜一声,乖乖地趴在了她的脚边,守着主人寸步不离。
这可怕的一天,终于翻过去了。
也许还没有?谁知道呢!
秦黎很快进入梦乡,白天经历了太多,晚上睡觉也不踏实。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群恶鬼追,然后一不小心失足掉进了一个坑,再然后,就听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那声音震耳欲聋,太过逼真,秦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的一跳,瞬间睁开了眼睛。
是梦?
似乎不是。
小黑对着窗口一阵狂吠,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窗户,布帘后面隐隐有红光闪烁。
怎么一回事?
秦黎飞快地拧开台灯,跳下床,一把拉开窗帘。只见外面火光滔天,几乎映红了半边天,她顿时吓了一大跳。
着火了?
可是怎么会?现在是大冬天,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没有干柴烈火,轻易不会着火。
秦黎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又是碰的一声巨响,连垃圾桶也着了。
这下她看得清楚,是有人故意将装着汽油的玻璃瓶点燃,然后当做手榴弹似的扔进花园,甚至朝着农舍砸来。
汽油遇到火星,一点就燃,再加上玻璃瓶里一半是空气,所以声势浩大。
这些人穿着皮夹克,蒙着脸,手上拿着棒球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像来寻仇的。
秦黎一哆嗦,立即摸出手机报警,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猜也能猜到是谁。没想到他们白天害得他们翻车,差点命丧黄泉还不够,晚上也不肯放过她。
这些人接连扔了几个汽油瓶,花园内外一下子火光四起,鸡犬不宁。更可怕的是,他们看见秦黎开了灯,就拿着棒球棍,翻进了花园,见什么砸什么。
看这架势,她是等不到警察来了,必须自救。可是这里除了她,就剩下这只不中用的哈士奇。
秦黎知道,今天他们决不会只是吓唬自己这么简单,连那种恶性的车祸都敢制造,要落在他们手里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这些光头党会这么极端,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在竟然自己亲身经历了。
没错,秦黎是一个懦弱的普通人,但懦弱和普通并不代表她没有血性,不会发怒。想到在医院里躺着的严森,和自己白天所经历的那一切,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窜了半丈高。
绝境出英雄,在经历了极端的恐惧之后,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她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在脑中搜索着对策,心境平和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既然他们不让自己好过,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比谁狠,比谁绝!
秦黎走到严森的房间,从他的抽屉里拿出那把猎枪,没有找到子弹,但也不需要子弹,她只是要吓走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弄出人命。
走回厅里,找出一件最厚实的外衣穿上,然后又戴上手套和护膝,确定自己除了脸没有肌肤露在外面。她伸手抓了一串炮竹,这买来本是准备在新年时候放的,没想到提前用上了。她把炮竹挂在自己的后腰,接长了导火索,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农舍的大门。
那些人以为她被吓得屁滚尿流,正躲在屋子里的哪个角落里哭鼻子,打算闯进屋里好好侮辱她一番,但万万没想到秦黎就这样扛着枪,走了出来。
“想玩?”秦黎眯着眼睛,一拍胸膛道,“好,来啊!姑奶奶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们玩到底。”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是一片空白,既没有恐惧感,也没有酸爽感。
这一瞬间,火光照红了她的脸,让她有一种从火中走来的气势,把这些搞破坏的光头党彻底给震慑了,举着棒球棍一下子忘了要干嘛。
她的目光扫过为首的几人,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穆勒托比,我们之间的帐就好好算一算。”
穆勒脸无表情,但旁边托比的心却剧烈一跳,暗道,卧槽,我都包成这样了,怎么她还能认出我。这娘们有透视眼吗?
穆勒没有轻易被她吓住,冷冷地道,“有种你开枪。”
秦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枪架在肩膀上,瞄准了他们。这个姿势是她在山上放牧时候,严森教她的,没想到竟然这种情况下摆了出来,还摆的有模有样的。
见自己被黑洞洞的枪头指着,托比立马硬不起来了,道,“别,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秦黎冷笑,“晚了。”
穆勒见托比这么没种,也是恼了,伸腿踹了他一脚,道,“你缩什么头?这个臭娘们不敢开枪的。”
秦黎拉上扳机,闭上一只眼,瞄准他的心口,道,“那就试试。看看是我的子弹快,还是你们的棒球棍快。”
其他人见她一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样子,都有些害怕了,不由得向后退去,只有穆勒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