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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没往闹市跑呢?

    她拔出防狼棒指着他,虚张声势地说:“你等着,这栋楼全是我熟人。我喊一声,一群人马上能跑出来把你逮了,你信不信?”声线微微发抖。

    这栋楼里都是她熟人不假,可这个时间点,他们都还在外面工作,不会待在家里。

    那男人手插口袋,步步迫近。

    她步步后退,“你……你别过来,我喊人了!”一直退到楼梯道,后背不小心撞到一只花盆,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电光火石间,那男人嚯地向她伸出手——

    “啪!”她的防狼棒正好敲在他肩头。

    同时,那男人右手掌心却多了一盆花。

    “嘶……”他用左手摸了摸肩头,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喑哑,“小野猫。”

    路灯颤颤巍巍地亮回来。

    纪棠望着眼前这人,蓦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哥,是你呀?”

    许京一手绕过她的身子,把花盆摆回原处。这姿势,像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纪棠不由红了脸,不晓得是羞的,还是悔的,懊恼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就不会打你了。”

    “我刚刚不是问你,钱准备好没么?还是……”许京顿了顿,凉凉地说,“你债主太多,想不起我来了?”

    纪棠争辩道:“才不是,我从不欠人家钱的。”埋在围巾里的小脸,从耳尖一路红到鼻头,一对眼波被哈出的白气染得雾水蒙蒙,脸颊气呼呼地鼓起来,实在可爱。

    许京居高临下,趁抽回手的时候,顺便摸了摸她的头。柔软蓬松,手感不错。

    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晌,她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露出恍然的表情,“哦!”

    他欣慰地点点头,“没错,我……”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她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无辜地眨眨眼,“大哥,上回只问了一个手机号,我打了几次都没有打通。我可不是故意拖欠你钱的。”

    不等许京说话,她就把他往外推开,从外衣的内置口袋里,掏出一摞叠好小额钞票,五块、十块的,塞进他手里,真诚地一笑,“喏,还你。”

    许京捏着那堆花花绿绿的零钱,哭笑不得。

    她憨憨地张嘴,“你要不数数?”

    “不用了。”他把钱收进口袋,“我信得过你。”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和这个小姑娘打交道的正确方式,那就是死命夸奖她,给她戴高帽,不着痕迹地顺她的毛——这点和他家渺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果然,纪棠得意地翘起了嘴角,看他的眼神,立马亲切了几分。

    许京说:“我在剧组看见你演戏了,演得不错。”他把不错俩字,发得特别重。

    她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惊喜中略带疑惑,“大哥,你也在剧组工作呐?你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没看见你?”一天下来,她可是把剧组上上下下溜了个遍,从主演到配角,要了厚厚一沓签名。

    “我是演员。”他屈起食指,在她额上轻轻碰了一下,微笑道,“我的名字叫许京。”

    -

    一天之内,纪棠被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砸晕了两次。

    第一回,她顶替了一个受伤的女演员,说了好长一段台词,还得到了好多夸奖。

    第二回,影帝许京亲自跟到她家楼下,对她说:“跟我一起回北京,怎么样?”

    ☆、第四章

    纪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鲜很少有失眠的时候,可这一回,睁着眼睛,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她想起昨天导演亲口交待,许诺她和大树可以一直在剧组跑龙套,一个激灵,倏地坐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她的心情却没有了昨天的高兴和激动,反而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忐忑,

    一想到要和许京见面,她就坐立不安,心跳快得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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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那段对话,在她心里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每个字她都记得——

    “这部戏大概还要拍一个月。下个月,你跟我一起回北京,怎么样?”

    “北……北京?我去北京干嘛?”

    “读书,学演戏。”

    “这些,我在大横国也能……”

    “横店太小了,容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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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棠喃喃着那句,“横店太小了,容不下你。”起床、穿衣、吃饭,赶第一趟班车去影视城上工。直到领了早餐的盒饭,蹲在大棚下面,把稀粥和萝卜干搅和成一大冻坨,她还是没想明白,横店怎么就容不下她了呢?

    “嘁,有的人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红了,吃不下咱们这口饭了,是不是?”一个学生装外边罩着羽绒服的女孩子,捧着搪瓷碗,路过她面前,停下来冷冷地说。

    这个女孩叫肖红,和她是一个村里出来的,读书的时候就在一块。两人铁过一阵,后来肖红注册了演员工会,接上了有台词的角色,就不太跟她来往了。

    纪棠见她手上多拿了好几根萝卜条,便抿着唇,淡淡地说:“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别以为你被导演夸了两句就会怎么样。人家一天到晚,不晓得说了多少话呢?你还当真觉得自己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肖红修得尖尖的眉尾一扬,“导演他们,根本连你的名字都没记住吧?”

    纪棠嘟囔道:“说得好像人家把你名字记住了似的。”

    “肖红。”此时,一个场记在不远处招手,“你过来一下。”

    肖红得意地昂着头,用眼神说“看吧,人家就是记得我的名字”,用鼻孔朝纪棠哼了一声,孔雀一样从骄傲地从她眼前走过。

    坐在纪棠旁边的另一个女孩,艳羡地望着那边:“肖红姐可真厉害,咱们这一帮人,就属她混得最好了。说不定,她以后能去北京,住大房子,开宝马车呢!”

    北京……北京……纪棠脑海中浮现出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她不由想得出了神。

    “纪棠姐,纪棠姐!”

    身边的女孩推了她两下,才把她从白日梦里叫回来。

    “怎么,开工了?”纪棠恍恍惚惚地问。

    “不是。”那女孩涨红了脸,指了指前方,“有人找你。”

    纪棠呆呆地仰起脸,望着那个站在大棚下的男人,“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

    有的人天生在云上,有的人天生在泥里。

    满地蹲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