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177
    。

    虽然她爱吃肉,而且什么肉都爱,可是从来没亲眼看见过这些家禽被屠杀的过程。不能说残忍,只能说恶心,胃里一阵阵地翻腾,估计今天明天都没胃口了。

    将食盒送到,她赶紧拔腿就想撤退,谁知才转了个身,就被弗里茨一把拉住。

    “午餐是什么?”

    “牛肉。”牛,可怜的牛啊,晚上要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看见她发白发青的脸色,突然心中一动。没放她走,反而拉她在一边椅子上坐下。

    “我,我还有事要做。”见他深思的目光投向自己,心中一跳,被一种不妙的预感笼罩。她急忙站了起来,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按住。

    “让苏珊娜她们去做。你在这里陪我。”

    指挥官大人的话,谁敢不从,除非不要命了。虽然几个ufa公司的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在拍摄这个血腥场面之际,再饿也吃不下。他们毕竟不是屠夫,更不是纳粹骷髅看守,所以对此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没人过来拿饭,只有弗里茨镇定自若地掀开饭盒,看了眼里面的食物,尝了几口,然后皱眉道,“太淡。”

    此刻,在看见这肉的颜色、闻到这肉的味道后,她不禁一阵反胃。这男人的神经真是与常人有异,在这种场合下,竟还能不动声色地吃。

    吃吃吃,恶心不死你!

    正腹诽着,突然见他将饭盒推了过来,道,“太淡,不好吃,你吃。”

    一张脸顿时皱成苦瓜,那头半死的牛还在眼前垂死挣扎,尤其那鼓鼓的、死不瞑目的牛眼,仿佛正瞪着她。她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口被什么堵住了,拿着叉子的右手在发颤。

    弗里茨不以为然,抽出枪咔嚓一声卸下枪膛,将子弹一颗颗倒在桌子上数了数,之后又重新装上去。这个声音听了无数次,听得她头皮都发麻了。

    故意拿枪在她眼前晃动,他就是要整她。答应了弗雷德不能在身体上让她痛苦,但精神上折磨人的手段……他多的是。

    迫于淫威下,她只能吃,可刚塞了一口进嘴巴,胃里就开始翻滚。恶,想吐。捂着嘴半天,最终还是没能屏住,然后哇的一声,给吐在了地上。

    弗里茨看了她一眼后,恶作剧地哈哈大笑起来。她握着双拳,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简直气爆了。这个卑劣的男人,竟以作弄她为乐!

    宰了一头牛还不够,又逼着他们杀了一头羊,还要命令犹太人将它肢解,取出内脏等等。总之,怎么震撼,怎么来。

    实在看不下去,林微微伸起手,想挡住自己的眼睛,遮住自己的视线。他见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冷,那道伤疤生硬地横在手心里,让人觉得不舒服。她卷起手指,拒绝和他触碰,可他却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然后一根根扳开她的手指。不惜抓破她的手背,硬是要将手指深入她的指缝中。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十指交握,这是一个恋爱中人才会有的动作手势,像他这样一个人,怎配拥有?

    可是,他偏要握住她,将她的手扣在自己的掌心里。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弗雷德说过的话,在耳边吹过。万分无奈之下,她只能停止挣扎。

    弗里茨站了起来,道,“今天就到这里。”

    听他这么说,大家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可怕而漫长的一天,对ufa来说是,对犹太人来说更是!

    吩咐几句,他跨步离去,手中还牵着她,就像是牵了一头宠物。

    他人高腿长,走一步等于林微微两步,他大踏步地向前,而她只得跌跌冲冲地跟在后面尾随。

    弗里茨脚步一转,将她拉去了动物园。门口的守卫看见指挥官,立即端正站姿敬了个纳粹礼,他连看也没看一眼,没回礼直接就进去了。

    她一直知道这个集中营里娱乐设施齐全,有动物园、植物园、赌场等,但还是第一次来。因为这里是给看守们消磨时间、放轻松的地方,除了被押送来工作的,囚犯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

    已经是大冬天了,树枝上光秃秃的只剩下凄凉,一阵寒风吹来瑟瑟发抖,动物园里连只兔子都看不见。没有动物,却看见了人——黑人。只不过纳粹将他们像大猩猩似的关在了一片空地里,供人观赏。

    这是黑人一家,父母和三个孩子。即便在大冬天,他们仍旧裸着半个身躯,没有衣服,只有下半身围着草和布的编织物。所住的地方也没有家具,简单的石桌石椅上堆放着一些锣鼓之类的乐器。他们看见弗里茨和林微微走来,便用听不懂语言在那里叫嚷。

    纳粹竟然把黑种人当成动物一样的饲养!那么,他们又会如何对待黄种人?

    感觉到她的颤抖,弗里茨回头,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围栏那头的人。

    比起她的大惊小怪,他只是不以为然地挑挑眉头,轻描淡写地道,“比起犹太人,这已是不错的待遇了。”

    把人当动物、在大冬天连衣服都没有、没有住所,这就是他嘴里的仁慈吗?林微微咬唇低头,这个世界疯了,所有人的三观都失了常,一切都不能太认真。和他们认真你就完了!

    弗里茨的心情似乎不错,拉着她四处乱逛。在鸟笼子前,突然那一端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转角处闪出几个穿着ss制服的党卫军。

    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弗里茨的手一松,终于放开了与她交握的手。得到自由后,她忙将手藏到背后。

    几个军官瞄了眼林微微,调笑道,“弗里茨,你对这个女犯不错嘛,不用穿囚衣、不用做苦力,现在连动物园都带着来了。”

    他们或许只是无意识的调侃说笑,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弗里茨脸色顿时冷了下去,笑容隐没,一脸阴霾。

    没作回答,他大步越过他们,林微微忐忑不安地跟在后,不知所措。-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两人各怀心思,因此动物园也参观地索然无味,地上铺满了枯叶,走在上面就发出断裂的唰唰声。

    “你的脚伤好了?”

    听见他在前面问,林微微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问这话的意图是什么?如果她说好了,他就想继续施虐?还是只是纯粹地想关心一下?

    吃不准他的意图,她索性闭嘴不接口。

    在动物园里走了一圈之后,两人回到别墅。见他站在钢琴前,掀开琴盖,林微微忙道,“我去喊布鲁诺来。”

    她想转身出去,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不必。”他打开酒柜,找出一支水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然后在钢琴前坐下。

    他的手指按在琴键上,发出几个叮咚声。举起酒杯,他轻啜了一口酒,然后又将手放上了钢琴。

    他这是要弹钢琴吗?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