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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都要爆炸了,为了简妮这条刚捡回来的小命着想,林微微一咬牙,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拔掉手上的点滴管,她将双腿移下床,本想站起来,没料到脚跟一软,噗通一下摔了下去。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只觉得腿上一阵阵的发麻,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爬不起来,她本能地张嘴想求助,可没想到出口的只是嘶哑无比的破音。颈子受创牵连到嗓子,喉咙哑了不能说话,身体衰退不能走路,简妮虽然活了过来,却成了一个半残废。

    惊愕归惊愕,悲痛归悲痛,可厕所还得上。走不动,喊不出,只能靠双手,一路拖着点滴的管子慢慢向前爬,无比之悲惨啊!

    越过椅子,绕过桌子,上个厕所都跟红军长征似的。好不容易爬到了厕所前,抬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丫的这到底是哪个坑爹的设计的?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小圆柄,而且那高度绝对不是简妮趴在地上能够勾到的。

    眼中泪水翻腾,心中尿意泛滥,这生还不如死!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去勾厕所的门,折腾了半天也没见大门被打开。

    站又站不起来,只能蜷缩在地上,一边生着气,一边猛敲这两条不争气的腿,在心底呐喊:神啊,我要尿尿。/(ㄒoㄒ)/~~

    正折腾着,房门被人推开,弗雷德回来了。在床上见不到人,他脸色一变,目光四处兜了圈,最后在地上找到了一脸狼狈的林微微。

    他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大步向她走来。

    “我要上厕所。”她无声地说道。

    “我帮你。”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拉开厕所的门,走了进去。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图,林微微不由脸红了,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让她怎么尿得出来啊。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指指外面,然后又合掌拜了拜,意思让他先出去。

    费雷德见她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了些血色,不由心中一动,一时没忍住,不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我就在外面,你好了叫我。”

    林微微捂着被他亲吻的半边脸,愣了半天,心想,叫什么呀,我的嗓子都破成这样了。

    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连上个厕所都像打仗,大汗淋漓,终于全身舒畅了。可坐在马桶上,却一时站不起来了。

    矮油,真是烂人事多,人生果然是一万头草泥马呼啸来去啊!

    弗雷德在外面等了半天,见里面突然没了动静,一着急索性推开门闯了进去。于是他就看到了很囧的一幕……

    以至于林微微怨恨了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我不是故意的。”他转过身去,一向镇定的脸上也不由地飞上了两朵红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但他竟然脸红了。

    春光外泄,还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尼玛还说不是故意的!林微微真是欲哭无泪。

    心里郁闷,不愿接受他的好意,硬是倔强地要自己走出去。大病初愈,她哪里有这力气,两条腿抖得不成样子,别说走路,连站起来都困难。

    她不吭声,弗雷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咬牙切齿地在那里做斗争。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递给她,十分诚恳地再次道歉。

    “我是无心的,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在里面出事。”

    明知不该怪他,可胸中仍然郁闷无限。嗓子哑了,腿瘸了,屁屁也被人看光光了……还有比她更衰的人么?有么有么?

    见她瘪着嘴,一脸愁眉苦脸,弗雷德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索性一把将她抱在了臂弯里。林微微本来是想要挣扎的,可就在这时,只听他在耳边用真挚的口吻说道,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声音,我就是你的拐杖。”

    他的眼中盈满了柔情,令人动情。在茫茫人海中,有人愿意不计回报的付出,已是不易。要懂得珍惜啊……

    抬头看着他的眼,林微微心中一热,原本紧绷的脸突然松懈下来,那一口气,再也生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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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一眨,又是一星期过去,撕裂的声带逐渐恢复了,只是双腿还僵硬麻木,只能坐在轮椅上,让弗雷德推着四处走走。

    能正常发声说话之后,林微微第一件事问的就是,为什么她没死。

    “因为有人救了你。”

    “谁啊?集中营里只有杀人如麻的魔鬼,难道还有会救人的天使?”

    对于她的嘲讽,弗雷德不置可否。

    见他不答,她又问,“那我怎么会来到波兰?”

    “是我带你过来的。”

    这越说越离谱,听得她一头雾水,完全摸不到方向。

    见她执着要知道,弗雷德只好解释道,“救你的是费格莱茵。他发现你没死,就设法通知了我。你伤重无法移动,所以我在柏林逗留了一段日子,直到你的情况稳定下来,才开车将你载回去。”

    “费格莱茵?弗里茨的副手?他会救我?”她不敢置信地叫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这个。”弗雷德指了指她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吊坠,道,“他父亲是威斯巴顿教堂的牧师,那一年元首大量逮捕神职人员,他也在其中。被抓到集中营后,由于公然反对纳粹滥杀无辜,而被处于死刑。两人政见不同,所以关系一直分裂。父亲死在集中营,为对元首表示效忠,连最后一面都没敢去看。也是你命不该绝,在他看见这十字架项链时,想到了父亲,心感愧疚,一念之差放了你一马。如果不是他插手,恐怕你不是被活埋了,就是失血过多而亡。他虽然救了你,但也怕被弗里茨发现,因此借ufa公司离开之际,一起把你送了出去。”

    原来如此,她暗忖。不自觉地摸了摸项链,没想到当初因为和好莱坞明星长得惊人相似而一时兴起胡乱去搭讪的大叔,竟然在关键时刻神鬼不知地帮了自己一把。人世间的机缘巧合啊,真是妙不可言。

    只是有一点她还不明白,费格莱茵和弗雷德怎么会勾搭上?为什么他会通知弗雷德?

    当她把这疑问问出口时,弗雷德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那天为了你的事,我和弗里茨几乎反目,他是弗里茨身边的亲信,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呢,况且我和弗里茨还有交易在。”

    “交易?”

    弗雷德没有回答,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于是微微只好换了个话题,问,“原来你和弗里茨从小就认识。”

    他点头,道,“我了解他,所以知道从他手中救你出来不容易,要一步步的好好计划。可是,没想到我还没部署好,你这个傻瓜,竟然就自己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你为什么不忍,非要选择逃跑这个行为去挑战弗里茨的极限呢?”

    “如果可以忍下去,我一定会忍,可是,实在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