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走到他身边,自动自发地帮他洗菜切菜。
弗雷德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阻止。两个背影并肩站在厨房里,一高一矮,阳光一照,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这画面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有鸭子,还有鹅,唔,还有牛肉。不是打仗吗,你哪里弄来那么多新鲜肉?”
“向当地农民买来的。今晚烧鹅,明天烤鸭,后天牛排。”
她眯着眼睛乐呵呵地傻笑,“过年就是好。”
“想吃蛋糕吗?”
“想,”微微点了点头,道,“最爱吃那种夹心奶油蛋糕。一层蛋糕、一层奶油、一层果酱……哎呀,都流口水了。”
“一会满足你这个愿望。”
“你要去蛋糕店买吗?可现在这个点,估计店家都关门了。”
“不买。但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做。”
“这你也会?”她眼中满是惊讶。
“会一点。不过很久没做了,可能技术会退化。”
“弗雷德,你告诉我,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当然有。”他接口。
“是什么?”
“中文。”
闻言,她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这个我会。”
他也跟着笑,话中有话,“我不会没关系,只要我的孩子会就行了。”
她却没听出来,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奶油蛋糕。曾是简妮的时候,她跟着玛格丽特婶婶给鲁少爷做过生日蛋糕。奶油太复杂做不来,但蛋糕底座还是会一点,鸡蛋和面粉活在一起,加一点水,再用力的揉一揉、捏一捏,弄出个圆形就行了。哈哈。
见她心情那么愉快,他的嘴角也不自由自主地扬了起来,望向她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一丝温柔。
正带劲地蹂躏着面粉团,就听见费雷德在旁边叫她,“微微,帮我尝一下奶油的味道。”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送到她嘴边,她转过脸,就势舔了下。
“怎么样?”
“太少啦,都觉不出味道。”
于是,他又用挖了一大团。她张嘴一口含住他的手指,奶油化尽,湿润的舌尖碰到了他的食指。两人皆是一颤,那一秒,仿佛有一股电流窜过了彼此的身体。他没有缩手,而是在她口中轻轻地挑逗,也同时撩拨着她的心房。
她咬住他的手指,却不敢真的用力,这样暧昧的动作反成为了一种诱惑。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慢慢地在她嘴里划动,每一次触摸都带起一股战栗,让人莫名兴奋。
抬高她的下巴,他慢慢地凑近了彼此的距离,眼见那唇就要印上她的,她突然手一抖,掀翻了桌上的面粉盆。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已经抓起了一大把面粉,恶作剧似的洒向他的脸。他手一松,她立即向后退去,逃之夭夭。
弗雷德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招,脸上满是面粉,看上去就像是白无常似的,狼狈不堪。
他用手背擦着脸,闷哼了声。
见他皱着眉,一脸痛苦,她不禁问,“怎么啦?”
“面粉进眼睛了,过来帮我吹吹。”
听他这么说,林微微不疑有诈,急忙走了过来。正打算拉低他的脸,就被他牢牢地一把抱住,然后一大坨凉冰冰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脸,她尖叫着逃开。
“好啊,弗雷德,竟敢暗算我!”
她顾不得擦脸,也急忙双手抓了一堆奶油,用力地甩向他。他一低头,奶油噗的一声贴上了窗口,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容未老,就被下一波攻击击中。
身为警督,他弗雷德可不是吃素的,怎么能让这小女人一再得逞呢?扔了面粉和奶油,他飞身向她扑去。
林微微稍不留心,就被他扑倒了,将她锁在自己的身下,他撑起她的一方天地。看见这个平时风度翩翩的男人,此时正顶着一身的面粉和奶油,模样滑稽,她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刮下粘在他脸上的奶油,放嘴里吃了,“战争期间,材料有限不能浪费嘛。”
本来暧昧的气氛登时被她这么句调皮话给破坏了,他眼角弯弯,唇角一扬,那笑容尤其明媚。湛蓝色的眼珠,就像是一块宝石,将阳光的灿烂全都反射了出来。她看得一怔,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
一场大闹天宫,厨房乱得不成样子,刚做好的奶油也废了。于是,两人梳洗干净后,只得再重新开始。
“这里还是我来吧,你在会让我分心。”他将她推了出去。
林微微向他扮了鬼脸,不情不愿地回到厅里,摆弄了一会儿圣诞树,又实在举得无聊。弗雷德在厨房里忙着做饭,那她就来收拾房间好了。
各自有事做,时间过得飞快,太阳走完了一天的路程,渐渐地下山。厨房里飘来了食物的香味,他将烤鹅端出来的时候,她正在餐桌前准备餐具。
弗雷德拿出柜子里的干红,问道,“微微,喝酒吗?”
“医生说可以吗?”
“喝一点没关系。”
“好。”
他找来打火机,逐一点亮了房间里的蜡烛,关掉电灯后,只见一圈烛光在那里摇曳,煞是好看。那微弱的火苗形成一片光海,美丽而动人。
虽然她知道,这只是西方人的节日习俗,可她的心还是被感动了。比起战线的残忍,弗雷德带给她的是天堂,是希望,是温暖,是浪漫。
为彼此斟上酒,两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为帝国,为我们。”他道。
“为生存,为幸运!”她道。
两人仰头一口干尽。
“弗雷德,和你在一起真快乐。”她由衷地叹息。
“因为有得吃?”他笑话她。
“是啊,还有就是,我的喜好你都知道。”
他不置可否,伸手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抿了口,烛光柔和他的轮廓,让他看起来既亲切又温柔。
“你和鲁道夫在一起不快乐吗?”
她点头,但随即又摇头,“小的时候很快乐,没有政治的牵扯、没有战争的阻扰。不过现在……”
听她声音低了下去,他不禁追问,“现在怎么样?”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