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入橱柜。
纳薇睁了下眼睛,看见母亲不再挺直的背影,不禁鼻子一酸。怕眼泪会不争气地滚出来,她翻了个身,眼不见为净。
想了一会儿乱七八糟的事,她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做个怪梦,睡得不安稳,一下子惊醒。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肚子咕咕直叫。
去厨房找东西吃,却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外面阳台上在吃饭,地上放着一个锅子。纳薇走了出去,搓搓手,道,“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特桑掩饰地道,“没什么吃的,都是一些剩菜,我一会儿给你弄新鲜的。”
纳薇低头一看,锅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便叫了起来,“妈,你该不会是把nee扔掉的过期菜都捡回来煮了?”
特桑见瞒不过去,便点头,“把烂的地方切掉了,煮一煮,还挺香。”
纳薇抢过地上的锅子,道,“妈,nee扔掉的时候,都发霉了,肉也不新鲜了,你怎么吃得下去?就不怕生病吗?”
特桑道,“我们乡下人没那么讲究,吃不坏。我看菜挺多,扔了实在可惜,能省则省。”
纳薇气急败坏地叫,“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妈,求你了,想想我好吗?我已经压力够大了,如果你也病倒了,我该怎么办?”
特桑委屈,“我就是想帮你啊。”
“想帮我的话,就去找工作赚钱,不是在做一些让我更担心的事!”
纳薇一吼完就后悔了,再怎么说,也是妈妈,不应该对她大呼小叫的。她颓废地挥了挥手,就像泄了气的足球,道,“算了,算了。”
将一锅子菜扔进马桶,抽了。
纳薇道,“我们出去吃吧。”
特桑不舍得花钱,却又一句话也不敢说。
纳薇打起精神,拉着母亲,道,“走吧,就当是为我找到工作,庆祝一下。”
外面华灯初上,纳薇想上馆子,可是都不合桑特的口味。纳薇知道,其实不是不合口味,而是不舍得钱。两人逛了一圈,最后在路边小摊坐了下来,老板娘立即热情地送上菜单,特桑看着样样都觉得贵。
“闺女,我们还是回家吃吧。这些钱,超市里能买许多。”
“妈,都说是庆祝了,你就不能顺顺我的心?”
特桑低下头,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米米分。
纳薇在心里哀叹一声,对老板说,“我要一份咖喱牛肉,一份椒盐贝壳,一份肉末米分丝……”
话还没说完,就被特桑打断,“够了,我们就两个人,太多吃不完。”
纳薇对服务员道,“再来一碗饭,一瓶啤酒。”
等服务员走后,她看着母亲道,“不多,一整天我就只吃了一顿,现在饿得半死。”
特桑眼眶红了,“你吃苦了。”
“妈,你别再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纳薇停顿了下,试探性地道,“你有没有想过出去找份工作?”
特桑的年龄也不大,才四十多岁,还有一些劳动力,所以听纳薇这么说起,便点头,“我这几天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一没文化,二没体力,在这个城市里能做点什么?”
纳薇叹息。泰国的社会畸形,穷人家的女孩十八岁出来,靠身体吃饭,到三十多岁的时候,青春不再,要么回老家找个男人嫁了,像特桑,要么做妈妈桑,像nee。
“我也不知道。帮你打听打听吧。”
“关于手术的事情……”特桑欲言又止。
纳薇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啤酒倒入妈妈的杯中,道,“等我明天拿到四十万,就可以联系医院了。也许他们找到合适的手术医生,还需要一段时间呢。开脑可不是小手术。”
“医生有把握吗?有多少存活率?”
纳薇道,“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十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纳薇点头,“如果找到能找到权威医生,应该把握会大一些。”
“如果手术失败,这四十万就没了,阿泽也……”说到这里,特桑说不下去了。
“妈妈,你太消极了。应该想,如果手术成功,阿泽就能恢复健康,和正常人一样走路说话了。”
特桑沉默了一会儿,问,“一定要开吗?”
纳薇点头,“为什么不?”
“不,不能不开吗?”特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开刀要四十万,再加上术后的医疗费,要是有这一百万,我宁愿让他一直在医院里住着。”
纳薇一怔,“你不想让他开刀?”
特桑点头,“不开不行吗?我怕阿泽会撑不下去,十分之一的机会实在太低了,纳薇,就算是妈求你,让你弟弟就这么活着吧。就算他不醒来,至少也有一口气在,我愿意,愿意一直服侍他。”
纳薇没话说了,这一刻心里无比地憎恨母亲的懦弱,因为她害怕面对死亡,所以宁愿选择走一条让大家都痛苦的路。
她一口喝光啤酒,没再看母亲,只是低着头吃着菜,冷冷地道,“再说吧。”
纳薇默不作声地吃饭,然后结账,回家。
特桑不安地跟在后头,一前一后地回到家,突然发现家中大门开着。
纳薇觉得奇怪,“妈,你忘了锁门?”
特桑摇头,走上去看了眼,顿时叫起来,“门锁坏了。是不是进贼了?”
闻言,纳薇心一惊,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妈,报……”
然而,纳薇在看见眼前这个人后,立即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心脏在胸腔中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了喉咙。
眼前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香烟,另一手展开了搁在靠背上,气场惊人。
第34章
亚力克抽着烟,朝天吐着烟圈,慢悠悠的,一口接着一口。
相较于他,纳薇紧张得全身都要炸毛了,像是见了鬼似的提高声音,道,“你怎么在这?”
他目光一转,转到她脸上,故意用一种安闲的口吻问,“你说呢?”
纳薇低声道,“我已经不在那里上班了。”言下之意,我们不是主顾关系,别再纠缠我了。
亚力克抽了最后一口,弹开烟头,烟头在地上滚了一圈,带去一路的烟灰。他眯起眼睛,不冷不热地哦了声,无动于衷。他找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背后的俱乐部,干不干、在哪里干,根本无所谓。
深吸一口气,她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