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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意中发现这样很好玩,于是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想什么呢?”

    “我在想韦遐。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花开长吁短叹。

    太子冷笑:“还能过得怎么样,反正没死,虽然官位小了点儿,但好歹是个官。”说完他低头凑近花开。“很想知道他什么样的话,明儿攻下京城,你不就知道了?”

    花开觉得他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回嘴道:“你生什么气,你的手下想杀了我,我都没说什么呢。”

    “有孤在,谁敢碰你一根汗毛。”太子志得意满地说,如今他即将天下在拥,已经兴奋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花开耸耸肩:“那可不一定。”那些人的眼神简直想要把她给吃了,他们能不能客观点,承认她是个美貌又有才情的女子?如今她跟在太子身边,明明是太子高攀了她好吗?

    当然这只是想,她没敢说,怕是会被人暗杀。太高调是会死的,这种事儿她不干。

    太子不跟她争论,反正比嘴皮子,他没赢过花开。

    明日最后一战,太子过于兴奋,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他看着睡在自己身边安静的花开,心里有些喜悦,又十分柔软。真是要多亏这个女人,否则他一定做不到现在这样。悄悄地,他伸出手勾勒花开的容颜,她现在已经不说梦话了,也再没提过大王二字。虽然不想承认,但太子心中的确对这个人有几分不舒服。

    第二日早晨,他见花开睡得熟,便自己独自离开。

    这一仗是敌国背水一战,因此十分惨烈,当大军将旗帜插到皇宫顶峰时,太子心中感受到了激动与狂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一切跟花开分享,可是当他回到军营,却看见众人不安的脸色。

    恐慌骤起,太子步入自己营帐,便看见一地鲜血。

    花开自尽了。

    用她那把从来不离身,从来不让他碰的华丽匕首。只是人虽死了,匕首却消失无踪,太子心中所有快活一夕之间化作了灰烬,但他很快就又坚强起来,他是喜欢花开,但也只是喜欢,仅此而已。

    就像是他自己说的,从来不会为了爱情停留或是要死要活。没有了花开,还会有树开草开叶开……世上美女无数,并不是只有一个花开才能让他心动。

    但是他记得花开曾经说过的话。

    当战俘被带到面前时,太子看着憔悴不堪已经没了人形的韦遐,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第四十一碗汤(一&二)

    女鬼在忘川河里的时候尝过无尽的苦楚与折磨。因为想要继续存在,它们丢弃了自己的理智与情感,一切美好的记忆,值得称颂的美德,都在忘川河里消失,但即便什么都不再记得,疼痛、怨恨、绝望……等种种负面情绪也仍然会死死跟随在身边,不会有片刻离去。甚至随着时间的增长而逐渐浓厚,痛到你肝肠寸断,恨不得连灵魂都抹杀。

    不少鬼魂承受不住这种痛,便在漫漫河水中被其他鬼分食干净。从此它们无法投胎,无法上岸,更是找不回执念与记忆,从此消散于天地之间,化作这漆黑的河底淤泥。

    生前的痛会不住地重放、重放、再重放。所以当女鬼感受到这种痛的时候,忘川河的记忆便随之而来。她在河底每天都要承受这种剧痛,从来没有停下,从来没有结束。

    那是生子的痛。

    她刚睁开眼,就感觉一双腿被掰开,腰下不知垫着什么东西,她呻|吟着,其实这和她曾经受过的比起来不算什么了,可那会儿在河底的时候她没有心,现在她有心了。

    虽然是别人的心。

    但仍然会感到从心底升起的针扎似的疼,伴随着撕裂的剧痛,汇聚扭曲成一股怨气,从心口散发到四肢百骸。

    “姑娘再用点力气,姑娘,再用点力气!马上就要好了!马上就要好了!已经看到小公子的头了!快快!姑娘用力啊!想想小公子,想想堡主,姑娘快!“

    有人不住地在她耳边催促,可女鬼并没有很想生孩子,但她很厌恶这种疼痛,于是按照稳婆所说,一直在用力,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还没生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流珠现在如何了?让我进去看看!”

    随即还听到有人在劝:“堡主,流珠姑娘正是生孩子,这男子怎么能进产房呢?不吉利、不吉利啊!”

    “滚开!”

    言语间只见人影婆娑,推搡间,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便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他几步奔到床头,握住流珠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道:“流珠,你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没有你,咱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没了她,他也不想活了。

    流珠只觉得浑身都痛,却是半分不想与这男子讲话,只想一巴掌把他拍开。她现在根本没有精力说话,这人能不能赶紧闭嘴然后滚蛋?可男子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她竟然挣脱不开,只能瞪了他一眼——她觉得那是瞪,对男人而言却是难得的柔和了。

    他更是柔了眼神,甚至不顾她额头的汗珠去亲吻她白玉般的额头,然后用指腹替她拭去眉宇间皱褶。

    流珠只觉得这人的眼神如此真诚柔和,自己却感受不到任何波澜。她没工夫去跟男人打交道,因为生产的疼痛已经夺走了她所有语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孩子哇的一声哭叫,流珠浑身一软,再也没了力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到她醒来,身子已经被擦过了,身下是干净柔软的被褥,她试着动了下,发觉自己的手还被人握着。扭头一看,却看见之前的男人正柔和地凝视自己:“流珠,你醒了?我让人给你熬了粥,先喝点儿吧。”

    旁边的侍女呈上托盘,男子将粥碗放在手中,吹了吹热气,又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送到流珠嘴边。

    流珠却别头拒绝:“走开。”

    男子似是被拒绝惯了,竟没有任何恼怒,仍旧柔声劝慰:“流珠,你就别跟我置气了,身子要紧,难道你不想见见咱们的孩子吗?我还等着你给他取个名字呢。”

    说着,他示意下人将孩子抱过来。

    流珠望着奶娘怀里小小的婴儿,他看起来很小,脸蛋儿红通通的,眼睛还没能睁开,皮肤是嫩嫩的,小嘴儿时不时吧唧一下,充满着生命力。

    可流珠却拒绝了:“我不想看见他。”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悲伤:“流珠……”

    “我也不想看到你,你走吧。”她闭上眼,又躺了下去,甚至扭头不再看他。

    男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