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回屋躲着去,她也还是试着想越过结界,只是她刚一跃起,结界上的一个电闪就将她击落于地,昏了过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转暗,乌云蔽日,却不见一丝风起。
能寻得克制血族感染方法,简直就是小卿心中所求,谁也不能保证在日后越来越频繁的与血族的战斗中,没有人受伤。
小卿略一沉吟:“胡姑娘的话可信吗?”
胡丽菁狠狠瞪了小卿一眼:“我再不孝,也不敢拿父母身后事谎言相欺。”
小卿轻咳一声,也有些赧然。并不是小卿多疑,实在是胡丽菁如今已是血族,许是早已没有什么顾忌了。
“胡姐姐虽然是血族,人却是很好的,从不曾出去猎食,我的命也是胡姐姐所救。”鲍玉丽在旁侧道:“胡姐姐早想脱离血族,却是被血族公爵看得严,好不容易才觅得今日的良机,你就帮帮她吧。”
胡丽菁正是属于公爵的血族,今日,公爵这一族倾巢而出,要在祭天大典上显露血族之威。
这些天血族蛰伏不动,就是要造成红月古城平和无争的假象,其后择机大肆出动,妄图一举立威。
小卿虽然猜到,今日祭天大典就是血族行动之时,却也并不知确切的对手是谁,如今看来,便是所谓血族公爵这一窝了。
所谓“一族”,是血族的自称,但是小卿觉得血族似野兽,还是用“一窝”更恰当。
“小莫,你如何说?”小卿问旁侧肃立只当自己是空气的师弟。
“师兄。”小莫欠身,心里好是叹气。自胡丽菁说出这最后一个心愿,小莫就觉得自己离倒霉不远了。
克制被血族感染之法,毫无疑问是人类与血族之战中关乎生死的重要问题。
杜翩翩或是古灵灵,或是历来的巫族,都在潜心研究却不可得。
想想死在训练营中的兄弟,想想死去的欧阳佩显,欧阳权,甚至慕容太狂,他们都是因被血族感染却无法破解而殒命。
若是能得到克制被血族感染之法,那必然是与血族之战夺取完全胜利的法宝,必要得之,必要全力以赴,责无旁贷,在所不辞。
“师兄。”小莫再欠了欠身,满脸通红,却是猫咬了舌头般,说不出一个字。
如今这里就只有小卿和小莫两人,小卿是傅家首徒,他的婚姻大事,上有师父师爷,甚至坝上族中做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自主主张。
所以,就轮到小莫。小莫身为师弟,理当为师兄分忧,而且小莫既为师弟,小卿便有为他缔结婚约的权利。只是,要娶一个血族,还是老大的故旧……小莫还是觉得哪哪的都透着别扭。
小卿略蹙眉,让你娶妻而已,又没让你洞房。况且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是一种交换……
小莫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小莫听凭师兄吩咐。”
小莫这老实孩子,稀里糊涂、被逼无奈地当“新郎”了。
胡丽菁也知她与小卿拜天地是不可能的,小莫就小莫吧,她看了一眼小莫,脸是真红透了。
若自己不是血族,不会灰飞烟灭,就与这少年……也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
三媒六聘地就免了,喜事急办。鲍玉丽自棺材中拿出一个红盖头盖在胡丽菁头上,又摆上两根红烛,就算齐了。
小卿端坐上首,胡丽菁盖着红盖头和小莫并排跪在地上,对小卿行礼,奉茶。
小卿接了茶:“胡姑娘安心去吧,你与令父母的身后事,小莫自会办好。”
胡丽菁的脸藏在红盖头下,看不清表情,小莫各种无奈,也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才好,总是各种尴尬,又气恼的,但是他对胡丽菁,却依旧有一丝同情。
胡丽菁将自己父母的埋骨地和中原家乡故址详细地绘了图,奉给小莫:“大恩大德,菁儿永世不忘。”
小莫接了,应了一句:“胡姑娘放心。”就默默回转师兄身侧侍立。
小卿放了茶:“关于克制被血族感染之法,还请胡姑娘明言。”
杜翩翩手里的法杖是真的法器,她早知血族今日的计划,祭天之时,血族要大开杀戮,不仅制造恐慌,还要让盟主易主。
盟主连科,对杜翩翩非常信任,因为杜翩翩不止一次,救过连科性命,只是连科不知,这也都是血族的诡计。杜翩翩亦是按血族之命行事。
好比今日,血族便是要趁祭天之时,制造恐慌,再命杜翩翩以天有异象,乃先祖暴怒之名,指金城公主不祥,将为草原带来灾祸;再指连科迎娶异族之女,违反祖意,不具德行,不宜担当盟主之位,不仅要破坏草原与中原的联姻,更将连科逐离盟主之位。
这般歹毒的心思,不单单是离间草原各部族,各皇族不睦,造成混乱、割据,更是要将整个草原,变成血族可以肆意猎食的领地,成为血族的餐盘。
总算,杜翩翩及时得知儿子龙策的消息,悬崖止步,今天,她不仅不会听从血族之命造成混乱,还下定决心,要与血族决一死战,自己的血,一雪前耻,也为龙策,能得到傅青峰的认可,回到傅家,赢得筹码。
这一辈子,为了儿子龙策,做巫族,做血族还是去死,杜翩翩都心甘情愿,没有怨言。
这一队祭祀舞者一出,古灵灵就低声惊呼道:“是血族。”
苹果先就腿软,过去拉了莲娜在身侧,靠近了古灵灵。古灵灵也害怕啊,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她立刻低了头,将这信息传递给龙错。
“龙错,那一队祭祀皆是血族,而且,周围亦有血族集结。”古灵灵知道龙错挨了他爹好大一顿胖揍,不知道龙错还理不理自己,只是她习惯了向龙错求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龙错侍立龙星身侧,虽是站得笔直,却是一直在微闭目调息,缓痛,养伤。
早上和龙晴、龙星带了耶律芳儿去见傅青峰,耶律芳儿禀告了一个意外之喜。
傅青峰的脸色可想而知,他向来不觉得生了儿子是可喜可贺之事,只是以为又是来了一个讨债的小畜生。
而且,这个新来的小畜生,直接就在他爹傅怀那里给他赚下一顿躲不过去的板子。
傅青峰的心情能好得了吗?脸色能好得了吗?
堂上的人皆默不作声。傅青峰蓦地冷喝一声:“傅龙错。”
龙晴、龙星都吓了一跳,龙错已是应声,“扑通”跪到堂前,只是他尚未跪稳,傅青峰就是一个巴掌扇过来:“你个嚼舌的小畜生。”
龙星也有些佩服龙错了,这就是自己讨打,没瞧我和三哥都一声不敢吭吗,你还敢给你爹道喜了。
“龙星。”傅青峰打了一掌就收手,然后喝龙星:“你给我打肿他的脸。”
这若是搁以往,傅青峰未必就会命龙星来打,多半是罚龙错自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