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自己传信的事情,他没事儿,小卿可是结实挨了一顿打,当时是生气, 现在想想,反倒觉得愧对侄儿了。
但是龙星没说,因为他觉得龙错会说,他可不想和龙错一唱一和的,偏龙错也如是想。所以龙星、龙错竟都没有做声。
龙晴这都后悔了,却不好立时改口,就等着龙星、龙错出言求情, 便免了小卿的打,偏是两人谁都不说话,龙晴只好一扬手:“门外领责去吧。”
小卿的心都要碎了,身上刚挨的那些打就更抽着劲地疼了。小卿微侧头,看了看龙星,又瞧瞧龙错,各种有苦难言,只得垂了头,轻声应道:“侄儿……领责。”
这四个字说出来,云岚都觉得心疼了。小卿跑去雪山也不是光顾着玩去了,毕竟是去探明一下情况,也找到了雪灵之心和朱果,虽说被迫立誓娶亲,那也是权宜之计啊。
这世上还有比小卿更惨的吗,不过是想娶个媳妇,先就挨了二百藤条……云岚替小卿不值。只是这堂上也没他说话的份儿,他也只能欠身应命,再去做“打手”。
小卿再跪到天井里,各种想哭了,只是咬着牙忍着。云岚拎着藤条过来,吩咐道:“褪了上袍吧。”小卿臀腿之上可是檩子摞着檩子的,抽破了皮的地方也多,云岚还真有些不好下手。
小卿如今无人求情,也只能凭师兄吩咐了,他乖乖地褪去外袍,道了一声“劳动师兄”,就尽力跪直了准备忍痛,云岚拿藤条轻轻点了点他的腰:“手撑着地。”
若是跪直了硬挨,背脊上受力的面积大,必定是更疼,也更难挨。用手撑了地,藤条落下来的力道总可减缓一些。这是云岚在坝上时各种挨打及担当“打手”的经验总结,只是若非是他极疼惜的弟弟或是师弟,他才不会如此放水。
小卿却还真不清楚这种门道,家里也没有这种规矩,凡是鞭背,亦是要跪直的,除非跪不住身体,用手撑地,有时还会被加罚的。
不过此时小卿哪敢质疑云岚师兄之命,虽觉这姿势有些难堪,小卿还是乖乖地用手撑了地。云岚的藤条就又带着风声抽下来,“啪啪”地,痛得小卿的泪又是偷偷地落下来。
院子里“啪啪”的声音传过来,堂上龙晴的脸色可是越来越不好了,龙星和龙错立在一侧,也有些不安。
“让你们两个去把小卿抓回来,怎么耽搁这么久?”龙晴开始挑剔龙星和龙错。
“龙星知错。”龙星忙欠身。
“错儿知错。”龙错也欠身。
“求三哥怜惜一下小卿,暂且饶了小卿吧。”龙错终于开口为小卿求情:“小卿也是为了对抗血族,也是为了燕月和小莫的安危才不得已答应蓝雪宫的提亲,况且,要娶的那个女子……也实在是委屈小卿了。”
龙晴本还在心里夸龙错比龙星懂事,终于知道给侄儿求情,只是龙错这求情的话让龙晴听了,反倒又有些气怒了。不让去非去,去了险些回不来,回来了却还要娶个妖怪……
龙晴觉得还是该命人再去买十根八根的藤条回来备用吧,等大哥来了,打断在自己身上的藤条就得好几根,就云岚买的那些,都未必够用了。
云岚再抽过一百藤条,小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伏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勉强爬跪起来,云岚将外袍给小卿披上,转身先去堂上复命。
小卿再跪到堂上谢罚,眼睛已经红肿一片,唇上都咬了几处血口,跪都跪不稳了。他身上自然是痛,心里更是觉得冤,“谢三叔教训”这五个字,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龙晴依旧冷着脸,命小卿先院子里思过,他去禀三叔处置。到了三叔傅青峰的院子,龙晴也是各种鼓足了勇气,才进去禀告。
难得,傅青峰并没有太动气,只吩咐道:“都抽过二百藤条了,就先缓缓吧,等他师父来了再接着罚。”略顿了一顿才道:“既然他已立誓娶亲,总不能失信于人,你就安排一下,先去提亲吧。”
龙晴领了三叔之命回来,看见小卿,又是气恨,又是心疼,吩咐他先回房去疗伤、上药。
小卿谢过三叔宽责,退出去,玉翎和玉翔忙过来搀扶师兄,小卿回到自己房中,痛楚难挨不说,更是各种委屈难过,既不疗伤,也不上药,只趴在床上不做声。
玉翔和玉翎侍立门侧,一声也不敢吭,这两个孩子都是怕老大怕得紧,谁也不敢提让老大疗伤、上药的事情。
龙错先来看小卿,小卿仄仄地道:“不劳七叔挂心,侄儿挨打都是咎由自取。”
龙错不由心虚,觉得这是小卿在埋怨他求五哥收拾他之意,讪讪然也不知说什么好。
龙星也挑了帘进来,看见龙错不由有些微怔。龙错瞧见龙星进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决定先发制人,对龙星道:“五哥也来看小卿吗?”
龙星冷冷地道:“怎么,你看得我看不得吗?”龙错便往旁边一退,还比了个“请”的手势,意思让龙星随便看。
小卿郁闷得,合着两位叔叔这阵子来看热闹了,方才怎么就不肯为我求情。
龙星本是想来安慰小卿两句的,可是龙错在跟前,他就不好说了,只点了点头道:“上药吧。”
小卿心里再是怄气,也不敢在五叔跟前拧着,应道:“是,谢谢五叔挂心。”
玉翎听了,忙把玉凝露拿出来,和玉翔快快准备着帮小卿上药,免师兄一会儿又发脾气不肯上药了。小卿的余光瞧见玉翎拿的是玉凝露,委屈的心情才觉得略平复了一些。
龙星和龙错也不便盯着侄儿上药,便先后又挑了帘子走了。玉翔和玉翎都停了手,去恭送五叔、七叔。龙星摆手道:“仔细照顾你们师兄吧。”小卿听五叔说了这句话,才觉得心情又好了一点点。
白霆带着小白和安儿回镖局来,先去堂上和龙晴说了会儿话,就着急忙慌地来看小卿。小卿刚刚上过药,疗过伤,正趴在床上喝热茶。
小卿对白霆告罪道:“白师伯见谅,小卿这里刚挨了二百藤条,实在起不得身给您见礼。”
白霆很是心疼地道:“你这孩子,跟白师伯还这么见外做什么,你只管老老实实地趴着就好。”
小白和安儿给小卿请了安,就告退出去。安儿本还想再陪师父一会儿,却被白霆撵了出去,说是有紧要的事情要和他师父商量。
白霆又把玉翎和玉翔也都撵出去了,关了门,在小卿床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唉声叹气。
小卿只好忍了痛,问白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可否帮得上忙?白霆犹豫了一下,忽然道:“耶律芳儿死了。”
耶律芳儿和亲途中,护送她的亲卫不是被血族所杀,就是变为了血族,而这些人当中,就包括耶律芳儿的堂哥,她的青梅竹马。
耶律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