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有一丝笑容,一齐摇头表示清白,等他回头的时候才在他背后大大咧开嘴无声地嘲笑。
色男平时横行惯了的,今天在花莲那里吃瘪本就不爽到底,恨不得立刻虐谁一顿讨回面子,正好有了个由头,气得在地上乱蹦,说什么也要找出到底是谁在背后笑话他。
本来怡宝藏得好好的,她躺下后扁扁的,大部□□形被身边的一具尸体挡住,奈何时不予她,色男气得跳脚,一不留神踩到了他自己的裤腿上,踉跄了几步,直直向怡宝踩来。
色男是个大胖子,看上去有二百多斤那么重,这一脚要是踩实了,还不得跟被车撞了一样,怡宝说什么也装不下去了,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飞跑。
“花花快来救我~”
危急关头怡宝跑得飞起,后面跟着好几个汉子,跟狗撵耗子一样追着怡宝在屋里乱窜。
花莲本来已经把龟男踩在脚下摩擦了,听到喊声回头,这一看可不得了,就见怡宝浑身浴血,手里还拿着一只断臂——刚才着急忘了丢下了,可花莲不知道啊,还以为怡宝的胳膊被人打断了,顿时大惊失色,跳下高台直直迎着怡宝跑了过去。
色男屡次被自己的裤子坑,干脆直接脱了裤子甩着鸟跟在怡宝后面,眼看着花莲和怡宝就要汇合,心急之下抓住身边一起跑的一个小个子直接甩了出去。
那个小个子自己也没想到就这样被同伴弃如敝履,借着色男的力气放飞了自己,眼看着就要砸到怡宝的背上,一个成年男子,就算个子小也得百斤以上,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双方都好不到那里去,不死也得残废。
怡宝还不自知,如乳鸟投林一般直扑向花莲怀里。
花莲面对怡宝,看得真切,这个时候她可以闪开,留下怡宝一个人被砸成面片,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怡宝已经扑到了她的怀里,那一瞬间花莲并没有想到什么“舍己为人”、“雷锋精神”、“五讲四美三热爱”等等这些大道理,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让怡宝受伤。
于是花莲怀抱着怡宝脚尖点地,顺着怡宝的一扑之力转了一百八十度,用自己的后背硬碰硬抗下了“肉砖头”的重击。
砰的一下,小个子男被花莲的身体弹了一下,折返个方向,脑袋斜着撞到了地上,顿时血花四射,不死也得脑残。
花莲也不好过,虽然因为角度卸下去了一些力气,但实际上跟被100公斤重的铁锤砸到也差不多。
感觉最好的就是怡宝了。
怡宝只觉得自己身体发飘,飞一样的旋转,跟坐旋转飞椅一样,飞起的时候还和花莲四目相对,那感觉真是太浪漫了,要是再有个悠扬音乐和漫天的花瓣就完美了,想到美处,咯咯笑着看向花莲。
花莲见她没事,勉强笑了一下,张口欲说,结果一口血雾直喷到怡宝的脸上。
那一刻,怡宝从浪漫的天堂直坠地狱,在78楼楼顶坐过山车都没这么刺激。
一愣神的功夫,后面的色男等人赶了上来,也不管地上摔得要死的同伴,一起围住花莲和怡宝。
花莲忙用手臂把怡宝护在怀里,能挡开的就挡,挡不开的就用身体硬抗,最恶心的是色男,遛着鸟,拳打脚踢间还不停地想占便宜。
然而这一切被护着的怡宝都察觉不到了,血喷溅到她的脸上,恐惧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什么都隔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
又仿佛一瞬间,怡宝的五感又活了过来,她听到躯体被击打的闷响,听到花莲的隐忍的痛呼,看到花莲脸上难耐的痛苦。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唯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啊……
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怡宝不解,但却沉溺于被保护、被宠爱的怀抱里,一生一世都不想离开。
花莲要保护怡宝,行动受制,又被三个人围攻,很快就落在了下风,一不留神被色男抓住了胳膊,这个变态打的性起,恶狠狠地一口咬向了花莲的胳膊,花莲顿时半边身子都不能自由行动。
怡宝还在花莲的怀里幸福着呢,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回头正看到色男阴森森的冷笑,眼看着他的那口黄牙就要狠咬下去。
“变态!”怡宝大怒,花莲胳膊被扯开,她也稍微可以活动一下手臂,趁机抡起手里那根胳膊照着色男的脑袋用力狂扇。
这时候就看出兵器的重要性了,怡宝个子略矮,但是加上断肢长度优势就是显而易见的了,此外还占着一个出其不意,色男还以为是怡宝练过什么“伸骨功”,谨慎地后退,用胳膊护住头脸。
怡宝趁机一抬腿,重重踢中了色男的裆部,正在遛鸟的色男毫无一丝防护,嗷呜一声捂着裆跪倒在地,怡宝趁机又抡起断肢给他一个耳光。
断肢上的手指划过色男的眼睛,然后色男就又嗷呜一声捂着眼睛躺下了,也是可怜,上下三处都受伤,两只手都不够用了。
怡宝这才反应过来,也许是断肢的指甲上有什么药粉之类的,这一下别是把人搞瞎了,这要不小心划到自己……吓得把断肢一扔,解释道:“不是我动手……不对,不是我的手……我的指甲伤你……”
怡宝试图解释一下,悄悄在花莲身上用力擦拭自己的双手,唯恐手上粘上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惜色男满地翻滚,根本无心也无力与怡宝交流。
三去其一,没了最疯狂,最不要脸让人没法下手回打的色男,花莲压力顿轻,很快就把另外两个打到,等怡宝回过神来,发现战斗已经结束,只剩下花莲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花莲,急着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花莲站立不住,慢慢靠在怡宝的身上,勉强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怡宝脸上的血,虚弱地问道:“你那里受伤了?”
怡宝哭唧唧地答:“都是别人的血,我没受伤。”
“那就好……”花莲放下心来,重重地靠在了怡宝身上,怡宝第一次发现花莲的身体是如此的沉重,支撑不住,扶着花莲慢慢坐倒在地。
后面的事情怡宝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似乎终于有人来处理现场,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可她什么都没听见,只看见花莲气若游丝地躺在那里,半响胸腹才会起伏一下,之后又有人用担架把花莲抬到车上,又抬下车,搬到一处病房。
整个过程怡宝始终拉着花莲的手寸步不离,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她身上的气血和生命力渡给花莲,延长她的性命,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起码要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但到了医院之后就由不得怡宝了,有医护人员围着花莲检查,客气而又不容拒绝地把她请(赶)到了走廊。
怡宝蹲坐在门口,抱着双腿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