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
周行衍已经上了车,一边启动:“到家吃饭还要等一会儿,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向歌从里面抽出小叉子,撕开包装袋,状似不经意问道:“你在哪里买的啊?”
“就你发呆的那家咖啡店对面。”
向歌点点头,叉子微微侧过来,切了一小块蛋糕下来,塞进嘴里。
巧克力蛋糕的口感绵软细腻,微微有点苦,中间夹着丝滑的榛子酱,甜的。
“你今天在那干嘛啊?”她又问。
周行衍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温暖的天光重新涌现。
“见个朋友。”
哦,见个朋友。
人家高中还追过你呢现在就是朋友了。
行吧。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向歌出了口气,低低“呵”了一声,垂着眼,手里捏着的叉子直接插进腿上小蛋糕里,“周医生身边的女性朋友还挺多的啊。”
周医生没忽略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瞥了她一眼。
向歌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之前你的那个林染小学妹,今天又来个朋友——”
她后面还想说什么,周行衍笑了一声。
向歌侧头:“你这么开心啊。”
周行衍摇摇头:“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的?”
“……”
向歌一噎,不说话了。
周行衍似笑非笑,打方向盘的空儿饶有兴趣瞥她:“你看见了?”
向歌极快反应过来,面不改色说:“有些时候,女人的直觉和第六感比她们的眼睛更好用。”
她平静看着他,“我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的是个女的。”
“看来周医生身边的花花草草还不少啊。”
“平时社交活动什么的肯定也是丰富多彩吧?”
周行衍:“……”
周行衍买了一大堆东西,看起来晚饭准备自己烧,后面堆着好几个袋子,出于某种原因,向歌没打算帮他。
车子一停下,向歌掀了腿上盖着的外套,开车门人直接跳下去,踩着高跟鞋咔嗒咔嗒转身就走。
天还亮,防盗门没彻底关上,向歌拉开进去,然后“哐当”一声,防盗门在周行衍面前被重重关上了。
周行衍手里提着满满的袋子,无奈,一个放在地上,从口袋里翻出钥匙,开门。
结果人坐电梯一上去,就看见女人一团蹲在他家门口。
一听到他过来的声音,向歌哀怨的抬起头来。
周行衍故作讶异:“怎么不进去,在外面等我干嘛?”
向歌:“……”
最终她还是从他手里接了个袋子过来,周行衍掏钥匙开门。
他一般下班,从医院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澡,向歌刚刚在车上吃了一整块蛋糕,此时应该也不是很饿,周行衍快速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出来。
男人穿了件白色的长袖,面料看起来柔软舒适,袖子撸到手肘,走进厨房,一边侧着脑袋问她:“饿不饿?”
他这次吹了头发,黑发看起来服帖乖巧,身上穿着浅色居家味道很浓的衣裤,连带着整个人气息都要柔软了点。
饿不饿感觉已经可以登上他问她所有问题里次数榜榜首。
向歌坐在客厅摇了摇头,站起来进了房间。
周行衍在厨房的空,她也洗了个澡,然后回她住的房间里整理东西。
宫茉就好像是要给她搬家一般,带了一大堆的衣物生活日常用品,大大的旅行箱被她塞得满满的,网状夹层里,塞着她的剧本。
向歌一愣,拉开拉链把它抽出来。
去剧组报到的日子就近在眼前。
这是她毕业以后真正意义上接到的第一部 戏。
既然已经接下来了,已经下定决心不去逃避,那么她就应该万分认真的去对待才对,应该熟读每一个字才对,应该把剧本内容背个滚瓜烂熟,认认真真揣摩她自己以及每一个和她有对手戏的角色的心理才对。
然而她做不到。
甚至整个剧本她都只粗略的读了一遍。
即使告诉过自己这样不行,已经拼命尽力克制过了,还是有没办法忽略掉的,强烈的排斥。
不想。
不想翻开,不想演。
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另一端的世界,她再也不想多看哪怕一眼。
向歌坐在床边,低垂着眼。
好一会儿,才安静的侧身,把剧本塞到枕头下面,人走出房间。
厨房里周行衍也已经结束工程,米饭的香气飘散,混合着番茄牛腩汤香香酸酸的味道,向歌馋虫瞬间被勾出来了点儿,她走过去,靠在流理台旁边好奇地看着他动作。
周行衍正把锅里的汤盛出来,没看她,偏了偏头:“去盛饭。”
向歌乖乖“哦”了一声,从旁边拿起两个干净的白瓷碗,走到电饭锅旁边。
她一打开,里面热气扑出来,向歌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周行衍刚好把番茄牛腩汤放在餐桌上,隔着个流理台看见,“啧”了声:“你还能干嘛?”
向歌不服气,舌尖卷着舔了一下腮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能啊。”
说完,她自己愣了下,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周行衍。
男人眯着眼,两人之间电饭锅淡淡白气升腾,他眼神就有点儿朦朦胧胧的,看不太真切,却给人一种被钉住了的感觉。
“对不起。”向歌反应过来,听起来还挺诚恳的跟他认错道歉,悠悠然不紧不慢说,“我是不是又勾引你了?”
周行衍:“……”
高中的时候,周少爷也是那种煮个水煮蛋都要手机定着闹钟掐时间的选手,而重逢后,向歌对他的厨艺印象也只有早餐的三明治以及辣得人泪花都快冒出来的红糖生姜水上。
所以这顿晚饭,算是她时隔多年吃到的,真正意义上他烧的第一顿饭。
结果没想到味道意外的好。
清淡好吃,牛肉炖的软烂,笋和菜心清脆爽口,清蒸鲈鱼又鲜又嫩。
向歌一顿饭吃完心满意足,完全被美食诱惑了,连带着下午的那点小不爽也跟着稍微散了点儿。
饭后,周行衍在厨房洗水果,向歌坐在客厅,想了想,抽了几本杂志出来看。
她没做沙发,直接盘着腿坐在窗边那一块的地毯上,刚坐下没一会儿,周行衍喊她:“刚吃完饭就坐,过来洗碗。”
明明是一把清冽干净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却像个老父亲。
向歌撇撇嘴,“哦”了一声,慢吞吞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结果手掌压到了什么东西。
像是个书本的边缘,有一定的厚度,边缘整齐,刚好在她手掌施力点,硌得稍微有点疼。
向歌垂眼,那书大半部分隐匿在沙发下,白色的,只露出一点,和地毯的颜色几乎合二为一,要不是因为刚好被她压住一眼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