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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周行衍看着她的样子有点想笑,走到桌边,视线挑剔地在桌上扫了一圈,最终捏了个小甜品,递过来给向歌:“我要先了解一下乙方的意愿。”

    向歌接过来,从旁边桌上拿了把小叉子争分夺秒的吃甜点,毕竟在周行衍眼皮子底下能吃点甜品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她头没抬,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哦,那现在了解了吗?”

    她问完,周行衍安静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向歌舔着小叉子抬眼。

    他含笑看着她,唇角翘着,眼尾温柔低垂:“嗯,完全了解了。”

    *

    可怜巴巴的几天假很快过去,周行衍回国,向歌则是要等到时装周结束。

    四大时装周举办顺序从纽约开始,到巴黎结束,向歌在一再表示自己再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去了以后,周行衍抿着唇,一脸沉默的样子上飞机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一遍一遍告诉她记得吃药,向歌回忆着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现实里,一般在机场这种地方别人家的情侣分开都是互诉思念,拥抱亲吻的。

    只有她们家的周医生,板着张神仙脸,淡漠凉薄的留下最后一句话是——

    “好好吃药。”

    “……”

    向歌:“哦。”

    向歌的服装都是z家亚洲市场明年新款,由独立设计师设计,再加上替补里只有她一个亚洲人,好在反响不错,有几家时尚杂志的编辑已经关注到她,甚至有一个编辑特地来想找她做个专访。

    虽然只是家很小的杂志社,会关注到这个小专访的人数可能还没有苏艺宁随随便便一张偷拍的一百分之一多,向歌还是瞬间就觉得这一趟来的值了。

    临走的前一天,向歌去了苏静年的画廊。

    画廊位于整个巴黎当代艺术最活跃的玛黑区,通透的玻璃幕墙,室内简约风格,白和原木色结合。

    正门口一道白色墙壁上绘着中国水墨画,游鱼飘逸而灵动,整个空间里都带着苏静年身上特有的宁静柔和的味道。

    苏静年重拾画笔十几年,也终是坚持了梦想。

    彼时画廊人不多,多是外国人,向歌也没跟苏静年说,一幅一幅看过去,最终停在走廊尽头的一幅画前。

    原木制的巨大落地画架立在后面的另一条长廊入口处,上面是个十几岁模样的东方女孩儿,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扬,长发乌黑皮肤雪白,红润的唇边绽开大大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天真又美好。

    画架旁雪白的墙壁上,有青黑色毛笔字写成的中文——我的女孩。下面小小的法语:ma fille.

    向歌原地站了几分钟,侧身走进画架后的那道长廊。

    雪白的墙壁上一条黑色的线从眼前一直蔓延到走廊尽头,像是一条漫长的时间轴,每隔一段会蜿蜒着竖着画出一道,连接着一副画。

    画里的小小婴孩躺在粉蓝色的柔软垫子上,浅黑色的毛发稀疏短短,细嫩的胳膊腿儿胖出了褶子,一段一段的藕段儿似的包裹在毯子里。

    看起来一两岁的奶娃娃扎着两个刺刺的羊角辫,圆溜溜的大眼瞪着前面,眼角却已经有了点上扬的雏形,正双手扶着墙面尝试性地往前走。

    穿着粉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头上顶着个彩色的小皮球仰躺在草坪上弯着眼睛笑,肉嘟嘟的婴儿肥小脸上仿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绒毛。

    ……

    年轻的女人穿着干净的衬衫和裙子站在车边,及腰的长发发梢打着卷儿,长眼微翘,侧头,微微噘着嘴巴牵旁边男人的手。

    男人只有一个侧脸,垂着眼,眼角挂着柔软的情愫,唇边含笑。

    这幅画崭新得像是刚刚挂上去,油彩还未干透一般。

    在他后面还有数个空白的画框安安静静挂在洁白墙壁上,像是一段空白的人生,等着谁来漆上色彩,填满充实。

    向歌站在最后一幅画前良久,脚下像是钉了钉,走不了,走不动。

    她忍不住眨眨眼,眼眶里有透明的液体随着眨动的动作静静滴落在水泥色地面上。

    整整一整条长廊,上面挂着的画全部都是同一个姑娘。

    一张张,一幅幅,像是准备为她讲述完整一生的故事一般,细致又绵长。

    是疼爱,是欢喜,也是愧疚,是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又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的忏悔。

    我的小姑娘,我曾在你和我的梦想之间选择了后者,我曾自私的抛弃了责任,我在痛苦挣扎中安慰自己,用冠冕堂皇的薄弱理由说服自己放弃了你。

    如果一个人曾经做错过事,想要补偿的时候又是不是真的有机会,也来得及?

    如果来不及,那么我愿尽我余生之力默默地守护你,也希望你终能遇见一个人。

    你终能遇到一个人,他能够替我照顾你,呵护你,怜惜也宠爱你,他用温热的体温融化你封冻的内心,他会填补你全部缺失又渴望的爱,让你知道,自己的人生也是完整而幸福的。

    我也期盼,也渴望,也像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母亲一样爱着自己的孩子,也想能够始终长久地陪伴着你,能够对你说一句,妈妈爱你。

    第66章 快乐

    十月中旬, 巴黎时装周大大小小的秀终于结束,向歌呆了两天以后准备回国。

    走的当天, 苏静年带着axel来机场送她。

    小正太跟在苏静年后面看着她瘪瘪嘴, 大眼珠转着,奶声奶气问:“向歌, 你男朋友什么时候还来跟我玩?”

    向歌好笑, 抬指戳了戳他小鼻尖:“叫姐姐。”

    axel眨巴着眼,突然凑上去抬手抱住了她的腿, 小脑袋蹭啊蹭,眼泪巴巴地抬起头来:“姐姐, 我会想你的, 你早点回来。”

    向歌把手里的行李放到一边, 蹲下去抱他:“axel乖乖的,我就早点回来。”

    小朋友肉呼呼的小胳膊抱着她,缩在她怀里猛点头。

    向歌一年也回不来法国一次, axel出生到现在甚至也都没见过他几面,原本以为关系会很生疏, 结果没想到小朋友和她却是格外的好,小小的一只,每次她走的时候都会哭成一团糯米包子。

    血缘有些时候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向歌和两个人道了别去托运行李, 来的时候只有一个箱子,等到走了东西好像无端就多了不少。

    巴黎温度要比国内稍微高上一点,向歌下了飞机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她车子停在机场的停车场, 因为时间实在太早,她也没跟周行衍说,直接自己开车回去。

    向歌本来在飞机上就睡不着,清晨整个人又乏又困,慢悠悠的开回家已经是六点多了,她拖着行李上楼开门,周行衍刚好起床。

    他身上睡衣还没换,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