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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头望了他一眼,斯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不用了,下去睡吧。”

    佣人应声走开了。

    我将车子停到他的院子门前。

    斯成推开车门下来。

    他走到我身旁:“小豫儿,多谢你。”

    我仰头望他,领带早扯掉了,白衬衣扣子松了两颗,手插在西裤裤兜中,手腕上佩一枚简洁大方的铂金腕表,英俊的脸庞隐隐带温和的笑意,依然是气质浑然天成的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只是不经细看,因为细看之下,会看到他的眼底有发红的血丝,苍白的面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憔悴。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否过于明显和贪婪,只是知道当我对上他的视线的一刹那,就好像被吸进了一整个浩渺的星空。

    一整个无垠的星空都是黑暗的,只有他的脸庞,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我靠在车门上停住了脚步,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

    斯成眼底也有了微微迷惘之色,他怔怔地望了我几秒,忽然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的手在发颤,脚底却被钉住了一般。

    他醉意仍浓,手却很稳,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一手从发间穿过,抚住的我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我的唇。

    优雅情深款款至极,却是纯熟无比的一套动作,我后来细想起来,觉得恐怕只要是有机会领受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都无法抗拒的一个吻。

    我脸颊滚烫一般地发热,竟然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皮肤摩擦着皮肤,他下巴泛出了些许胡渣,磨蹭过我的脸颊,有舒适的刺痛感觉,他身上的那种蔚然深秀的草木香气,混着今夜的烟草和酒香,他的吻,他的手指带来的温凉的触感,如烈性的醇酒缓缓地挥散,泛滥了一地的浓情蜜意。

    我的意识早已不受我的理智控制,只顾着踮起脚,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他的额头有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那种在心在滚烫中浇上蜜糖的味道,那种温暖和甜意,只要尝过,便永世不会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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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

    ☆、第26章 二六

    下课铃响。

    我将课本和讲义塞进书包,拒绝了同学的午餐提议,拎起包往后门跑去,一直穿过后门的森森参天柏树,远远看到树荫中的那间咖啡馆的深绿色招牌,脚步却慢了下来。

    我在门口深深地呼吸,缓缓地推开了南爵的门。

    在二楼楼梯处有同学和我打招呼:“葭豫,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坐?”

    是同系的周阳,跟他女朋友在一块儿。

    我摇摇头。

    我抬头往里边看去,靠窗的位置,一个穿浅蓝衬衣熟悉身影站了起来。

    隔了昨晚一夜,他的脸色一样苍白,透着微微憔悴,一样巍然不动的镇定。

    斯成喊了一声:“小豫儿。”

    我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等很久了吗?”

    斯成说:“没有。”

    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取过桌面的冰水喝了一口,趁机看了他一眼,他穿亚麻衬衣,纯色休闲长裤,没带包,身无长物,只有桌上搁着一圈车钥匙。

    看来是专程为我而来。

    真是荣幸之至。

    斯成神色如常地寒暄:“很久没来,这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心底觉得有点好笑,这间咖啡馆,见证了南大多少年轻孩子的青涩告白,甜蜜恋爱,心碎分手,迂回暧昧,我们学校曾经有社团针对南爵做过调查,据说全校没有来过南爵的学生,只有百分之零点二,几乎可以忽略的数字,而曾经来此地约会过的情侣,则高达百分之八十九,更夸张的数据是,据说一年会有七十四对情侣,在南爵分手。

    这是南大的麦加圣地。

    斯成神态自然得让人可恨:“下午还有课?”

    我点点头,我喉咙发紧,很难说得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要是正儿八经起来,便带着一贯的教养中显现的温和有礼:“你顺带在这吃午饭吧,想吃什么?”

    我抬眸看了看,他手边只有一杯清咖。

    我终于出声作答:“一会儿再说吧。”

    我默不作声地静静地等。

    斯成终于说:“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预料之中的结果,我轻轻笑了一下:“你昨晚道过歉了。”

    昨晚我们从终于意乱神迷的一个吻中中找回了理智,斯成看清是我,仓促之中说了一句对不起,而我只来得及落荒而逃,睁着眼到天光大亮的整整一夜,我告诫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绝对不要痴心妄想,所以此时只觉得有点苦涩的麻木。

    斯成有些艰难地开口:“昨晚我喝了酒——”

    也许知道解释徒劳,他收住了话。

    “你要再听一次,”我维持住笑意:“那我就再说一次,没关系。”

    他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斯成轻声细语地说:“小豫儿,我非常惭愧。我一向放纵,未能及时控制自己——总之,是我做错事,我向你致歉。”

    我已经听得清楚明白,是他酒后乱性,而我恰好在旁边,如同吃饭时候,需要的一张顺手抽走的餐巾纸。

    你永远不会想要为餐巾纸负责一生。

    那时候真是勇敢,即使知道下场不妙,我仍不打算隐瞒自己心意,我抬起头,清楚地说:“这不是错,你不需要道歉,或者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斯成尚来不及回应。

    我即刻一鼓作气地说:“我无法不被你吸引。”

    一霎那,斯成神色有些许震动,但他脸上很快维持住了镇定。

    他望着我,面有难色,相信绝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向他表示爱意,只是苦于不是露水姻缘,而是相熟长辈的幼女,更是相交多年的小友,料想非常不好打发。

    斯成悄悄放低了声音:“我们只是讨论一个不应该发生的吻。”

    我放轻了声音,但仍说得又快又急:“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就修补、善后、维持成年人世界中的进退得宜。”

    “只是你的那些亲吻过的女伴,你怎么善后?”

    “升级为女朋友,交往一两个月分手?还是赠送名牌皮包和首饰,下次见到依旧谈笑甚欢?”

    这一段话,我脑中反反复复,不知道想了许久,斯成被我说得有点招架不住。

    我说:“我不需要你善后。我喜欢你,才会和你接吻。”

    斯成非常迟疑:“小豫儿,你才二十岁——”

    我更正:“二十二——”

    斯成为难地道:“你如此年轻,如此不经世事……”

    他话渐渐低落。

    我低声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