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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一日在太液池边,若非表哥出手,妹子不知要怎生难堪呢。这一杯茶……”

    她从琼叶手里接过茶,双手奉上,眼含微笑地看着段昀,“就当是妹子给你的赔罪,表哥喝下了,就原谅妹子了,从此咱们兄妹一心,可好?”

    段昀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子,忽然想起她在太液池边白梅树下倔强得失去理智的样子,那时她的眼中泪,此刻她的唇畔笑。出嫁了的二妹妹也是这样的年纪,但哪有这样的哭笑不由己?二妹妹不过是镇南王府的郡主罢了,眼前人却是曾经的昭和公主,如今的女皇。

    心尖清清楚楚地涌上怜惜,段昀明知自己心软的毛病又犯了,有了这心软,往后她就算做再多对不起他的事,只要撒个娇,叫一声“哥哥”,他也什么都原谅了。

    暗自叹了口气,段昀微笑着将茶接过了,轻声道:“妹妹不必担心,一切自有哥哥在,必定护你一世安稳。”

    谢凝分不清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依旧愣了一下。段昀却不看她,语罢将茶喝了一口,放在了茶几上,然后说:“陛下,户部仓司员外郎一职,不能给丞相或者御史的人。”

    “我知道。”谢凝眉头微皱,“但朝中究竟谁是谁的人,派系之争,我还分不清,太尉又不在,我……”

    “陛下!”段昀不赞成地皱眉。

    “哦。”谢凝猛地反应过来了,笑道:“表哥,依靠太尉是我的本性,只能慢慢改了。”

    “太尉手握重兵,但对朝臣控制较小,再者……”段昀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只是解释道:“陛下身为九五至尊,如何能在微臣前‘我’来‘我’去的?”

    “表哥好生迂腐。”谢凝眨眨眼道,“方才表哥不是还跟我‘哥哥’来‘妹子’去的么?怎么一下子就‘微臣’起来了?”

    段昀脸色微红,“方才是为了向陛下表忠心,既已说明白了,君臣之礼不可废,否则的话,谁愿听陛下的号令呢?”

    “好好好……”谢凝不禁掩口笑道,“是是是,朕,行了吧?表哥,朕着实分不清谁是谁的人。”

    段昀脸色更红了,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看着她,努力将话题拉回来。“陛下,臣知道一人,绝非其他人之手下。”

    “哦?”谢凝的脸色瞬间正经起来,“表哥快说,谁?”

    段昀道:“孙墨释。”

    “孙墨释?”谢凝怎么觉得这人的名字有些耳熟?

    “陛下,您不记得了?”琼叶在一旁忙提示道,“当日钟世子戏弄的礼部员外郎,如今正在天牢里关着呢!”

    原来是他!谢凝笑道:“是了!”

    孙墨释都做到礼部员外郎的份上了,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从五品官员,竟被钟铭之一个没有承袭爵位的世子戏弄,下了天牢如今也有半个月了,不说求情的人了,连个上奏求处罚的人都没有,可见这人着实不属于任何党派。

    “行。”谢凝一笑,做了个揖。“多谢表哥。”

    段昀几乎忍不住要轻轻地点她的额头了,无奈一笑,叮嘱道:“晚上若是怕,便让宫女守在床边,终归要适应的。自来……紫宸殿里只有帝王一人。”

    他说的是大梁朝的规矩,皇帝可以在紫宸殿的寝殿里宠幸嫔妃,但是侍寝之后嫔妃必须被太监送走,决不可留下。但若是帝王去嫔妃的宫殿,则自当别论。

    这孤零零的宫殿啊……谢凝叹息。

    第27章 补偿

    次日早朝,六部、九寺都将名单送上了,谢凝十分认真地让禄升给收下了,道:“朕会好好看的,对了,朕从未参与朝政,不知这六部员外郎一职有何要求?”

    “陛下,为官之道,最重忠诚,其余的只需清廉便可。”高崇祎道。

    “丞相的话甚是在理。”谢凝赞同地点头,说道:“但朕还是想看看各部员外郎的履历,这就将各部员外郎的名单送上来吧。”

    户部的官员忙忙去偏殿将名单写了奉上,谢凝看了一会儿,问道:“礼部的员外郎怎么也缺了个?为何诸位爱卿未曾提及此事?”

    “那个……陛下容禀。”礼部尚书杜瑞奏道,“礼部子司员外郎孙墨释,如今正获罪中,等着判下。”

    “孙墨释?”谢凝眨了眨眼,“此人名字为何朕曾听过?难道他曾去过九华山么?”

    “回陛下,这孙墨释……那个……”杜瑞看了一旁装作木头人的长宁侯,“当日……”

    “哦!”谢凝笑了,“朕记起来了,这孙墨释不就是那日被长宁侯世子开了个小玩笑之人么?怎么?他如何获罪了?贪了银子么?”

    “陛下不记得了?”禄升小声提醒道,“当日您将孙员外郎给打入天牢了,如今半月多了,还在天牢里关着呢。”

    “有这等事?”谢凝轻轻地拍了一下脑门,笑道:“朕却是忘了!长宁侯何在?”

    “回陛下,臣在。”长宁侯钟绍廉赶紧出列。

    谢凝笑道:“当日是朕方寸大乱,如今孙墨释关了这么久,也算是为表弟出了口气,如今长宁侯府没怨言了吧?”

    钟绍廉吓得跪下,“陛下明鉴,长宁侯府上下铭感陛下恩德,从未有任何怨言。”

    “姑父请起,早朝议事而已,不必动不动就跪的。”谢凝道,“既然如此,禄升,你去将孙墨释接出来。”

    “是,奴才遵旨。”禄升应道,立刻去了。

    天牢就在宫城外边不远处,禄升快马来去,不过就是一刻多钟的时间,回来时谢凝才看了一份人选履历。

    孙墨释走进大殿,事出突然,只是匆匆换了身长衫而已,并未梳洗,整个人憔悴得面黄肌瘦。他恭敬地跪下磕头,叫道:“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谢凝温和道,“孙爱卿,抬起头来。”

    孙墨释依言抬头,却是十分年轻俊秀的脸,因浑身书生呆气,竟有一份别样的可爱,眉目间仿佛能随时流露出单纯的委屈。

    谢凝看着就喜欢,笑问道:“孙爱卿,朕将你关到天牢这许多天,你怨不怨朕?”

    说不怨是假的,当日虽是他随便将手中的奏折交给钟铭之,理当受罚。但若是钟铭之也被关起来就罢了,偏偏钟铭之连声严厉点的斥责都没有。这两相对比,如何能不叫人心生埋怨?

    孙墨释想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