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姑娘说,在下还不知道有品酒会这回事呢。”
“这是自然,公子以为咱们周府的品酒会同西湖边那赏花会一样不入流,人人都能看,恨不得将那些烟花女子都扒光了么?”小厮撇撇嘴,显然瞧不起赏花会,又自豪地说:“咱们老爷生平爱美酒,这品酒会历来只邀请少数人参加,都是文人雅客,不是那些只知道寻花问柳的浪荡子。若不是因晚风阁琴心历来名声哈不错。还不错,又弹了一手好古筝,即便她再当十年的江南第一名妓,也不能踏进咱们周家一步。”
“这么说,我们兄弟还真是幸运啊。”谢凝好奇道,“请问这位小哥,待会儿到了品酒会上,我们该如何做呀?”
“这个却是简单,只要将你们带的好酒分给各人就好。若是能夺魁,我家老爷自然有赏。”
“这可不好了。”谢凝忧愁道,“咱们可没带酒。”
“不打紧。”小厮道,“历年许多像公子这样混进来要看看的人不在少数,公子放心,今年也不会只有你们俩。待会儿公子若是喝到了好酒,不妨赋诗一首,若是文采出众,自然能见到我家老爷。”
谢凝感叹道:“原来见周老爷这样艰难,都跟见皇帝差不多了!”
“哈哈!”小厮笑了起来,“不满您说,公子,在江南,咱们老爷可是个土皇帝,你没见杜太守都被皇帝学了。贬官了,咱们老爷还相安无事么?”
谢凝还想追问,轿子却已经停下来了,原来已经到了花园之中。两人下轿,便有粉色衣衫的丫鬟上前来迎接,将他二人引到了位置上坐下。谢凝一看这位置在花园的道路上,离湖心亭距离甚远,她伸长了脖子看也见不着亭子里是什么样子。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端着酒上来让客人尝,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供客人自取。谢凝尝了一杯酒,低头胡乱写了几句诗上去,将笔扔在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我可不是来这里喝酒作诗的,七哥,快想想办法吧。”
陆离端着茶垂眼道:“办法你不是有了么?”
谢凝笑嘻嘻道:“不是怕七哥不乐意么?”
陆离冷哼:“我若不乐意,你便会不做么?”
谢凝老实回答道:“不会。”
说着便站了起来,仿佛不经意般往后走了一步,随即“啊呀”一声惊叫,哗啦的水声瞬间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力。
第119章 桃华
谢凝的惊呼与她掉到河里的声音一样大声,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陆离站在岸边,一面将身上的外袍解下,一面着急地叫道:“快来人!我九弟不会水!快救命!”
附近的丫鬟一看情况不对,忙叫来小厮,众小厮跳下水七手八脚地将谢凝拉上了岸。她的脚一踩上岸,人还没站稳,陆离便抢先一步上前将她拉到了身边,将早就除下的外袍披在她身上。陆离将谢凝裹得紧紧的,转头对丫鬟道:“诸位姑娘,可否借地更衣?请备一套衣衫。”
众小厮救了谢九还被她七哥这样无礼对待,心中不禁有气,刚想发火,还是心细的丫鬟发现了端倪,悄悄地拉了一下小厮的袖子,福身道:“请两位稍等片刻,待奴婢去禀报我家老爷。”
湖心亭里,周游正在与贵客相谈,丫鬟匆匆来在他耳边禀报道:“老爷,外边走道上有位姑娘女扮男装而来,不慎落入水中,衣衫尽湿。那位姑娘的兄长希望能借内宅更衣,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竟有此事?”周游问道,“那姑娘是谁推荐来的?”
“回老爷,是晚风阁的琴心姑娘。”
“琴心?”周游皱眉,显然不想跟这种与青楼女子来往的女眷有什么关系。他正想拒绝,对面坐着的贵公子忽然道:“周兄且慢。”
周游显然对这位贵公子十分敬重,“公子意下如何?”
“周兄客气了。”贵公子笑道,“听闻昨晚赏花会有一位扬州来的玉琼姑娘,冰清玉洁,如月中婵娟,却最终败给晚风阁的琴心姑娘。这位琴心姑娘历来以温婉可人的形象出现,昨晚却忽然与平时的风格大相庭径,眉眼倦倦皆是风尘气息,一曲琵琶却又潇洒妩媚,最终力压玉琼姑娘夺魁。”
周游明白了:“公子意思是,琴心背后有人指点?就是这女子?”
“若非如此,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能叫琴心放弃品酒会这一良机。”贵公子道,“历年来琴心都是赏花会夺魁之后再以一曲古筝在品酒会上大展才艺,借以区分自己与其他庸脂俗粉。今年忽然不来了,实在叫人好奇。”
“公子之言当真令在下茅塞顿开。”周游不住地点头,对丫鬟道:“请那位姑娘去后宅更衣,叫小姐去看看。”
“是。”丫鬟行礼离去,很快回到谢凝身边。“这位公子,请随奴婢往后宅更衣。”
谢凝道了声多谢,便跟着丫鬟往宅子里走,绕过假山荷塘,最后来到一处小院。一直到进了房间,谢凝才将身上的外袍除下,红着脸道:“烦劳几位丫鬟姐姐了。”
除下陆离的外袍,便露出了里边湿透的衣衫。天气渐暖春衫薄,湿透的衣衫紧紧贴着她的身躯,将她玲珑的曲线描摹如画,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方才正是发现了她这样子,陆离才将外袍裹在她身上,丫鬟也正是因此才发现她女扮男装的身份。
“姑娘。”丫鬟们将毛巾衣衫都放在屏风后,福身道:“请自便。”
语罢关上门离去了。
谢凝走进去,里边已经准备了一套大小合适的文士男装,她将衣服换好,正用布巾擦着头发之时,忽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谢凝立刻做出受惊的样子,叫道:“什么人?”
“姑娘莫慌。”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我是周家小姐,我叫周娉婷,听闻姑娘落水,特意命人送来姜汤为姑娘驱寒。”
来了。谢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披着头发匆匆地走了出来将门打开,红着脸道:“原来是周小姐。”
门外站着一个少女,穿着桃红色的齐腰襦裙,手上挽着松花色的披帛,腰上系着一掌宽的腰带,系着五色丝绦,越发显得纤腰楚楚。她的模样不过十七八岁,这一身打扮极为娇艳,她的脸竟然还比这身打扮还要娇艳三分,宛如这三月灼灼的桃花一般。
谢凝一时看呆了,喃喃道:“周小姐,你生得这样美丽……”
她历来喜欢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