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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那俏丽的身影。

    不曾想,孙氏要去驿馆,这叫松烟乐开了花。

    驿馆之中,谢筝用过晚饭,在庑廊下一圈圈走着消食,就见竹雾快步过来。

    “二爷回来了?”谢筝问他。

    竹雾点头,道:“是二爷回来了,夫人也来了。”

    谢筝刚要迎出去,闻言脚步一顿,梗着脖子,愕然问道:“谁来了?”

    “夫人来了。”竹雾重复了一遍。

    谢筝的笑容全僵在了脸上,脑袋一片空白之前,倒是闪过了陆毓衍说的一句话。

    他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公爹陆培元,她已经见过了,现在轮到婆母孙氏了。

    车马劳顿了小半个月,刚进驿馆歇了一两个时辰,还没顾得上好好养养精神,她现在算不算是个丑媳妇了?

    第一百四十章 醉汉

    要说谢筝一点都不慌乱,那是骗人的。

    见陆培元时还好些,她心里存着,要说的,都是案子的事情,可面对孙氏就不同了。

    谢筝捏着指尖,心跳扑通扑通的,没一会儿,见陆毓衍扶着一位妇人进来,她只觉得肩膀都硬了许多。

    陆毓衍一眼就瞧见了炸去年在庑廊下的小姑娘。

    饶是她强作镇定,那也是虚张声势,内里虚得一塌糊涂。

    陆毓衍看得明白,不自禁弯了唇角,目光亦柔和许多。

    分明是个谈论血腥案子能面不改色的姑娘,在见他父母时,却是紧张又焦虑。

    这也是因为她在意他吧。

    这么一想,陆毓衍的心情愈发愉悦,沉沉湛湛的眸子落在谢筝身上,笑意清晰。

    谢筝睨了他一眼,许是叫他的笑容感染,短短一瞬,不禁轻松许多,尤其是对上孙氏的眼睛时,她心安多了。

    陆毓衍的桃花眼是随了孙氏的。

    那样一双眼睛,温和如春风一般,孙氏的眼神里又饱含着关切,叫谢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顾氏。

    天下的母亲,大抵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谢筝默默想着。

    庑廊下不好说话,谢筝跟着竹雾给孙氏见礼。

    孙氏颔首应了,起身进了屋里,吩咐嬷嬷重新铺床收拾,自个儿在桌边坐下,朝跟进来的谢筝招了招手。

    谢筝刚走到跟前,双手就叫孙氏握住了。

    在外头时,光线昏暗,看得并不仔细,孙氏这会儿认真瞧了瞧,只觉得谢筝的五官与小时候变了不少。

    虽说女大十八变,但如今这样,倒是让孙氏认不得了。

    既然萧娴认得,那身份定然是不会错的,孙氏道:“再近些,让伯母仔细瞧瞧。”

    谢筝会意,微微弯腰,眼珠子转了转,道:“怕叫人认得,跟萧姐姐身边的妈妈学的装扮。”

    孙氏恍然大悟。

    难怪呢,还真不是她眼神差,而是没往那处想。

    孙氏这趟来时,原本还想问些镇江事情,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她半点帮不上忙,又何必让谢筝再苦闷回忆一次,便干脆什么都不提了。

    虽然抹了妆,但眸子还是炯炯有神,清亮沉静,可见谢筝心性。

    孙氏放心许多,拍了拍谢筝的手,道:“眼下状况,行事总有委屈之处,你又是个姑娘家,不比他们爷们粗糙,只能万事将就些。你是个有韧性的,总会好起来的。”

    谢筝点头。

    夜色渐渐深了,孙氏没有多待,与陆毓衍交代了几句,起身回府了。

    松烟自告奋勇送了孙氏几人回去。

    夜幕中的旧都,半城寂静,亦有半城热闹,随风飘来的曲调与京中全然不同,另有一股味道。

    回驿馆时,浓浓的夜色之中,松烟不知不觉走岔了路,等察觉到时,已经不知道怎么绕回去了。

    松烟敲了敲脑袋,若是白天,找路不难,偏偏是夜里……

    好在这条街也算热闹,左右还有几家酒肆客栈开着门,他走向最近的一家,刚迈过门槛,就有一人满身酒气、踉踉跄跄撞过来。

    那人身量不高,似是醉了,撞了人都不知道,在门槛上绊了一脚,往前扑出去,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没摔在地上,又摇晃着走了。

    松烟不至于跟个酒鬼计较,揉了揉被撞痛的肩,与迎上来的店小二问了回驿馆的路。

    那店小二颇为热心,与松烟走到大街上,对着街道好一通比划。

    正好与那酒鬼离开的方向一样。

    松烟亲眼瞧着他又撞了两三个过路的百姓,最后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翌日一早,谢筝收拾好出了屋子。

    竹雾去街上买了点心回来,皱着眉头与几人道:“昨儿个夜里死了个人。”

    谢筝诧异,陆毓衍亦转眸看过来,问道:“怎么死的?意外还是凶案?”

    “应当是意外,”竹雾道,“就离驿馆不远的内河里,早上叫人捞起来的,也不知道昨儿个吃了多少酒,在水里一夜了还是一股酒气,怕是醉酒失足落水。”

    四人一道往河边去。

    附近的百姓有不少来观望的,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些什么。

    那落水之人被摆在岸边,水渍一地,衙役仵作都已经到了。

    陆毓衍扫了一眼,压着声儿与谢筝道:“前头那个穿青色袍子的,就是陈如师,他边上那个是应天府通知金仁生。”

    谢筝顺着陆毓衍的视线望去,虽然从前不曾见过,但只看穿着打扮,也能猜到两人是官身。

    陈如师背着手,脸色铁青,咬牙与仵作道:“查清楚些,到底是不是失足!”

    话是这么说,陈如师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苦苦哀求,这可一定要是失足啊,千万莫要是凶案。

    偌大的应天府,偌大的旧都,整日说太平那也算太平了,可偏偏,今日不太平!

    昨儿个巡按御史才进城,今日天一亮,立刻从水里捞起个人来,还离驿馆就两条街,想瞒都瞒不住。

    这像话吗?这一点也不像话!

    “老金啊老金,”陈如师叹道,“你说,怎么会这么倒霉!”

    金仁生低着头,面无表情看着仵作查验,没有应声。

    陈如师没得到回应,越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