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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比什么都强。

    萧娴眼中的笑意慢慢散了,抿唇道:“当真是淑妃害了齐妃娘娘,殿下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吧。”

    “萧姐姐难过了?”谢筝试探着问了一句。

    萧娴抿着唇,没有闪烁其词,直言道:“他不好受,我当然是难过的。”

    谢筝点头,沉默了会儿,又问:“老太太这几日身子如何?”

    提到傅老太太的状况,萧娴的神色越发凝重了,道:“我伤着脚,各个都不让我去延年堂里,我这几日都没见过祖母。许妈妈替我每日去一趟,妈妈说的,祖母身体不大好。”

    闻言,许嬷嬷点头,道:“看起来好像一日比一日差了,奴婢昨儿个听太太的意思,若老太太这两日还是这般,想让老爷去请御医来瞧瞧了。”

    谢筝的心揪了揪。

    傅老太太的年纪摆在那儿了,上半年也卧床许久,虽说秋天时养回来了不少,但到底是亏了底子的,也不可能像年轻人一般补了身体元气。

    可话又说回来,哪怕是这把岁数了,能让人看出”一日比一日差”,还是让身边的人心惊胆颤的。

    这要衰弱得多厉害,才能每一日都看出来?

    “还是早些请了御医来看看。”谢筝建议道。

    许嬷嬷瞅了萧娴一眼,颔首道:“说得是呢,病是拖不得的。”

    这一眼神,谢筝看在了眼里。

    第二百四十章 固执

    萧娴半垂着眸子在想旁的,并没有留意到许嬷嬷的目光,叹息着道:“这两天总下雪,等雪停了,我便是不好走,也方便让人抬软轿送我过去。我原是想这些天就住在延年堂的,也好与祖母说话解闷。祖母和母亲都怕药味冲了我,非把我送回来。”

    言语之中,关切分明,萧娴说着说着,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谢筝握着萧娴的手,道:“我去给老太太问个安吧。”

    萧娴点了点头,道:“一路上当心些。”

    谢筝应了,起身经过许嬷嬷身边时,冲她笑了笑。

    许嬷嬷放下手中东西,站起身来,与萧娴道:“姑娘,奴婢与阿黛姑娘一道走一趟吧。”

    谢筝跟在许嬷嬷后头,一前一后出了安语轩。

    许嬷嬷脚步慢慢,压着声与谢筝道:“姑娘敏锐,叫姑娘看出来了。”

    “老太太为何没早些请御医?”谢筝低声问她。

    闻言,许嬷嬷长长叹了一口气:“还能为什么?姑娘和殿下正合八字,老太太只肯吃药,不肯请御医,忌讳。”

    合八字,除了批生辰,还要看两家是否平稳,讲究极多。

    傅老太太如此做,可见她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萧姐姐晓得了,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谢筝摇了摇头,道,“说句原本不该我说的话,萧姐姐是什么出身,圣上都点头合八字了,还能批出不好的来?”

    “可不是!”许嬷嬷不住点头。

    朝廷里,无论是对着历书推算来推算去的,还是掐着指尖嘀嘀咕咕不晓得在念叨什么忽悠人的,那一个个都是人精,最晓得看碟子下菜,萧娴的出身摆在这儿,又是圣上应允了的,自然是什么话好听说什么话了,哪里会唱反调?

    “老太太通透了一辈子,这会儿却固执上了,谁劝都不听,老爷不在京中,大爷也劝不住,太太这个当媳妇的不好硬来,怕好心办坏事,反倒是惹了老太太生气,这就拖了几日了,”许嬷嬷皱着眉头,苦着脸道,“这些话,半句也不敢说给姑娘听。不过,算算日子,姑太太一家这几天也该到了,姑太太来劝,老太太应当听得进去。”

    这么一说,谢筝也想起来了。

    陆培故一家回京过年的事情是早前就定下了的,眼瞅着腊月过半了,岂不就是这几天了嘛。

    前些天,花翘还与谢筝说了一样事情,说是唐姨娘指挥着人手打扫院子,又说要添摆设,被陆培元几句话就堵回去了,气得唐姨娘在后花园里吹了半天的冷风。

    陆培元说话半点没留情面,说兄嫂一家回京就是来陪老太太过年的,萧家又不是住不下,做什么要回陆家住?还每日大冷的天,往返两个宅子。

    又说萧玟是长嫂,若孙氏在京里,府里由孙氏操持,自然是合适妥当的,可唐姨娘就一个妾,她是想把中馈交出去一两个月,还是想让萧玟从小叔子的姨娘手里领每月的吃穿嚼用?

    唐姨娘白着一张脸,硬着头皮说“交中馈”,却换来陆培元一声笑,说“你当嫂嫂闲得慌?”

    谢筝当时听完,不用细细描绘,都能想象唐姨娘的神色。

    她问过花翘,怎么这些事儿就叫花翘知道了。

    花翘眯着眼睛笑得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姑娘,打听各处的事儿,又不是什么难事。”

    谢筝扑哧就笑了。

    从前在镇江时,家里人口简单,也没什么要你瞒着我,我防着你的事儿,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丫鬟,是个好本事的。

    不过,话说回来,陆培元的言辞不好听,道理还是清楚的。

    陆培故一家还是住在萧家最方便。

    谢筝与许嬷嬷一面说话,一面到了延年堂。

    傅老太太这几日睡在西暖阁,地火龙烧得旺,就怕老太太冻着。

    谢筝一进去,就闻到了药味。

    傅老太太倚着引枕,道:“好孩子,当心冲着了。”

    谢筝赶忙摇了摇头,走到罗汉床边,柔声道:“老太太用了午饭了吗?”

    “刚用,”傅老太太握住了谢筝的手,道,“昨儿个没睡好,早上起得吃了,这不就都耽搁了吗?”

    谢筝顺着老太太的话,一面说自个儿也睡迟了,一面细细打量老太太的神色。

    如许嬷嬷所言,傅老太太看起来的确是虚弱了许多。

    老人脸颊微微凹下去,唇角垂着,眼睛还清亮,但声音却有些喑哑。

    尤其是谢筝垂眸看着老太太的手时,越发心惊胆颤。

    老太太的手,与夏日她抵京时不同了,与她和陆毓衍出发去旧都前也不同了。

    许是看出了谢筝的担忧,傅老太太笑了笑:“这把年纪了,都是这样的,别担心,老太婆自个儿知道身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