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晓得怎么办呢,公主身边的嬷嬷宫女都也都面面相窥,结果公主突然又跑着回来了,手里捏着块玉佩,递给姑娘,说是拿玉佩换那铜球。
姑娘当时愣住了,不晓得应还是不应,昭仪娘娘追出来,把公主抱回去了,不晓得跟公主说了什么,就听见公主一直在哭。
娘娘身边的嬷嬷就出来跟我们说,公主不懂事,让姑娘别介意,往后依旧与公主一道玩,别因此就不理公主了,她送我们出来,那意思就是这件事儿就是小孩子的纷争,别与皇后娘娘说。
其实就是件小事儿,小孩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是太正常的事儿呢。
公主又没有强要,还拿着玉佩来换的,我又怎么会去皇后娘娘跟前说是非?
这事情本是过去了,但有个多嘴的,在凤殿里说昏话,说铜球就是铜球,比不上金的,公主也是明白人,拿出来的玉佩一看就是个差的,定是昭仪娘娘觉得那玉佩上不了台面,太丢人了,才会把公主抱回去,不叫她再拿出来了。
正巧叫皇后娘娘听见了,罚了那宫女一通。
除了这事儿,姑娘与公主没有其他矛盾了,就这个,也是小的不能小的事情了。
要不是之前姑娘画鹿,想起那么一只铜球来,与我说了些幼年之时,我怕也轻易想不起来了。”
红鸢口中的昭仪娘娘,指的是如今的淑妃娘娘,她离宫之时,淑妃还未晋封。
彼时宫中还有另一位昭仪,便是现在的贤妃曹氏。
永正十五年,白氏从贤妃之位封后,空出来的四妃之位便落在了潜府旧人曹氏身上。
谢筝和陆毓衍交换了一个眼神。
红鸢说的这事情,的确是小事儿了,硬要说成是两个孩子之间起了矛盾都显得牵强极了。
陆毓衍想了想,道:“那块玉佩很不好?”
“不好,”红鸢答道,“并非是我们在宫中做事,见惯了好东西,比较之下才说不好,那是真的不行,公主就这么一张手,我才看了一眼,娘娘就追出来,把公主抱回去了。
只一眼间,根本不用分辨,所有人都能看出那玉佩不好,我也疑惑,娘娘当时也是受宠的,贵为昭仪,身边又有公主,怎么会有这么一块玉佩?
我后来想,也许是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娘家的东西,是个念想……”
谢筝并不这么想,淑妃娘家夏家,在淑妃恩宠之前,虽说不上权势滔天,但也不是什么小官小吏,岂会没有像样的玉佩?
一眼就能瞧出不好来……
谢筝的脑海之中划过一个念头,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还记得那玉佩是什么样子的吗?”
“很平常的一块玉,”红鸢一面想,一想道,“环状的,圆倒是挺圆的,没有什么雕刻,就这么大。”
说着,红鸢伸出手来,食指尖抵着拇指尖,比划了一下。
谢筝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她咬着下唇,稍稍解开领口扣子,沿着红绳,从里头把玉佩取了出来,摊在掌心:“是这一块吗?”
第二百七十四章 普通
红鸢惊讶,看了眼玉佩,又看了眼谢筝,见谢筝不像是随便掏出一块玉来问一问的,便告了声罪,靠近了些,捧着玉佩仔细看起来。
很普通的玉,贴身放着,带着体温。
没有任何的雕刻,但也不见什么杂质缺口,和她记忆中的十分相似。
红鸢来回翻看了会儿,道:“看起来很像,但毕竟都快二十年了,当时也就是匆匆一瞥,到底是不是这块玉,我也不敢断言。姑娘您看,其实这玉实在太普通了,若真有个口子,还好认些。”
这话说得很是在理。
即便是谢筝这样过目不忘的人,她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她今日只看了一眼的平淡无奇的东西,在二十年之后,她还能认得出来。
谢筝将玉佩收回了领子里,向红鸢道了谢。
红鸢摇了摇头。
回去的路上,谢筝一直在思索玉佩的事情。
陆毓衍怕她走路不当心,便干脆牵住了她的手,冬日厚重的衣袖之下,外人也看不真切。
他垂眸看她,谢筝微微拧着眉头,凤眼沉沉,他不由地收紧了手指,摩挲着她的掌心。
陆毓衍见过这块玉佩。
那日清晨醒来,他依着本心吻她时,就从半松开的中衣里看到了那块玉。
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越发显得那块玉毫无光泽。
他后来问过谢筝,这块玉是否是谢慕锦夫妇的遗物,因而她才一直带在身上。
谢筝说,这其实是绍方庭的。
“在想什么?”陆毓衍轻声问道。
谢筝回过神来,抬眸看向陆毓衍,道:“为什么是这块玉?”
听着似乎没头没脑,陆毓衍却懂了,因为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会是这块玉佩。
绍方庭不是富贵出身,但也不是穷苦人家,他少年成名,做了柳泽柳大儒的关门弟子,后科举高中,在官途上平步青云。
他哪怕不富裕,但也不清苦。
正恩大师说,绍方庭将这块玉佩交给他时,留下了“君子如玉”四个字,谢筝与陆毓衍也一直以为,绍方庭是用这么一块玉来表达自己的立身之本和骨气。
只是,今日听了红鸢的话,再细想所有的事,似乎又另有一种答案。
绍方庭手中应当是不缺玉器的,他留给正恩大师的为何不是一块好玉,反而是这么一块普通、甚至说差的玉。
正恩大师留玉多年,最终给了谢慕锦。
谢慕锦没有放弃追寻真相,他不在意自身生死,但为何,这块玉要挂在谢筝的脖子上。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么一块玉?
“红鸢记不清楚了,可是,若这块玉真的就是当年长安公主手里的玉佩,它真有故事,也就能解释为何绍侍郎要在被陷害杀妻前,把它交给正恩大师保管了。”谢筝道。
“淑妃娘娘与公主手中的玉佩,是怎么到了绍侍郎手中的……”陆毓衍沉声道,而后理了理思绪,“是漱芳吧?”
谢筝颔首:“漱芳在宫中多年,最终却只拿了这么一块玉?”
陆毓衍扣着谢筝的手指,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