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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看自己,她很瘦,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她折磨自己,等着随时死去。可她想起刚刚那一幕,快憋死的时候,是她自己救了自己,她没那个勇气真正放弃生命。

    卫澜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依旧苍白,眼眶红红的,目不斜视从郑峻身边经过。

    郑峻被人无视到这个程度,觉得很不舒服。

    他抓住卫澜的胳膊,有些气恼。

    “你怎么回事?耍着我玩儿啊?”郑峻的语气不硬,反而带着笑意。

    “对不起,还有谢谢。”她说完就走。

    郑峻还想再说什么,人家似乎连听都不想听,拐个弯走掉了。

    连着几天,郑峻都陪着肖烈发疯,准确地说,是看着他发疯——看他折磨那个叫卫澜的女人,郑峻几次都想发飙骂人了。

    肖烈带她去蹦极,人家明明没有准备好,他就把人给推下去了,郑峻在一边吓得腿都哆嗦了。

    肖烈还带她去射箭,把一个苹果放在卫澜头顶,虽然肖烈技术不错,可郑峻还是捏把汗,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活动下来,郑峻越来越搞不懂肖烈和卫澜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他都快吓死了。

    肖烈这个家伙可别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搞得他听见警笛都不踏实。

    郑峻从来没见卫澜反抗,哪怕她怕得发抖出汗也不吭声。这个女的,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肖烈手里!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半个月,折腾了好几个城市,郑峻一直陪着。肖烈并没有拉着他一起,可郑峻心里不踏实,非要跟着。他有些气肖烈把他拉进这个奇怪的游戏中,他为什么要带着卫澜来见他,不知道也就不必挂心,知道了又不管却是另一回事。

    这一路,郑峻都很照顾卫澜,起码比肖烈对她好太多了,可她根本不领情,却对肖烈的“虐待”有所回应。

    同样吃面条,郑峻把肉多的那碗给她,她动都不动。肖烈故意使坏撒的全是辣椒的面,塞给她她就吃,她一点都不介意,那是肖烈吃了一半剩下的。肖烈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肖烈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可郑峻并不认为卫澜对肖烈有心。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肖烈在小旅馆里有过一次比较严重的感冒发烧,卫澜问都没有过问,是郑峻好心一直在照顾他,虽然他觉得肖烈是活该。

    跟着肖烈走了好几个城市,郑峻着实有些累,更何况路上种种惊心动魄让他很是操心。

    回省城后,他们在郊外的一个小木屋住下了。这个小木屋是肖烈父亲花钱建的,前几年做过小客栈和农家院,后来生意渐渐冷清,一直到现在也没有红火起来,之后就留给自家招待朋友,郊外旅游之用。

    知道肖烈要来,小木屋里里外外已经有人打扫干净,厨师,伙计也都到位了。肖扬虽然不在身边,但也早早叫人做好了安排。

    肖烈他们到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晚上了,还是有十好几个伙计出来迎接他们。山里路不好走,有些小石子儿支出来,肖烈走在前头,中间是卫澜,后面是郑峻。

    过不多时,小木屋已经在眼前。肖烈跟几个伙计交谈几句就进屋去了,撇下卫澜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山林前头站着发呆。郑峻和几个伙计说了会儿话,没有马上去房间,而是留在外头抽了根烟。

    卫澜面对黑漆漆的大山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峻走上前,对她说:“你很少说话,这一路上也没听你说几句话。”

    卫澜没回应。

    “你和肖烈是怎么回事?”郑峻觉得自己的问题已经非常私人,可他还是问了。

    “他怎么说?”

    “我想听你怎么说。”

    “他说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

    对话进入僵局,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对他做任何解释的。

    郑峻不想再自讨没趣,终止了这个话题。

    卫澜忽然问他:“能给我一支烟么?”

    郑峻知道她抽烟,抽出一根,给她点上,火光照亮她的眼睛,瞬间又黑了下去,一股青烟从她鼻子和嘴巴里呼出来。抽烟的女人往往给人不太好的印象,可她不一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她就是不一样。

    他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呼吸着山里清新的空气,和逼人的黑暗。

    她并没有抽完整根烟。她用手掐灭了,之后对他轻飘飘甩了一句“谢谢”就进了木屋。

    郑峻之后也掐了烟头,抱着肩膀进了木屋,外头其实有些冷。

    这个晚上,卫澜在床上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想着那双明亮的眼睛。那不是中恒,不是。

    ☆、第 9 章

    第二天,卫澜醒得很早,被虫鸟的叫声引到了窗边。

    推开窗户,外头阳光洒了进来,卫澜用手遮了一下,她越来越适应黑暗,阳光的温暖和明亮反倒让人觉得陌生。

    双手扶在窗台上,很快就被烘得暖了。

    中指上的钻戒被阳光晃得色彩斑斓,很美。摸着它,似乎还能感受到中恒留下的温度。

    想到他,她微微笑了。那些回忆,好像就在昨天。

    肖烈第一次见卫澜露出笑容,虽然短得像个错觉。她的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打火机有点烧手了,肖烈回神过来,刚才那根烟一点都没点着,他重新点了,深吸了一口。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子儿,回身走回木屋。那扇窗还开着,她已经不在那里了。

    郑峻在酒水间里喝咖啡。卫澜进来找水喝,远远就闻到了一股咖啡香味儿。

    郑峻对她打了声招呼,卫澜没反应,专注地接水,接满一杯仰头喝了,再接一杯。看得出来,她并不打算与他说话。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入不得她的眼。

    卫澜接了一杯水,转身要回房。一回头,郑峻杵在她面前,她不小心把水洒他身上了。

    “对不起。”就连道歉她都是低着头。

    郑峻胳膊一伸拦住她的去路,卫澜不得不停了脚步。

    郑峻四周看看,低声对卫澜说:“肖烈不是坏人,可他这样对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卫澜,再这样下去你会垮的。你跟我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你觉得我是神经病对吗?”

    郑峻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现在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不是你们疯了,那一定就是我疯了。”

    “我要去办点事离开几天,如果我带你走,肖烈不会说什么的,你可以——”

    “我不会和你走的。”

    郑峻搞不懂她,纵使他压着声音也听得出他的匪夷所思,“为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你就愿意天天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