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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个人的运气大概也是能量守恒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她没有得到无微不至的母爱,但她遇到了那么好的谢延,这已经足够让她感恩命运了。

    作者的话:明天是继续《我的舒曼先生》哈

    但是要不要再更新一下延时呢?我在纠结ing

    第四十章

    然而向来言出必行的谢延,第二天却电话时悦,告诉她自己可能要晚上那么一两天才能来美国。

    “手头有些事,要处理下。”谢延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抱歉和疲惫,他一向鲜少在时悦面前露出这样的情绪,因而时悦对此十分警觉。

    “谢延,出什么事了?棘手吗?棘手的话不要急着来美国了,你好好在国内处理好事情就行,我跟着组委会,苏曼也挺照顾我,不用担心。”

    时悦这样紧张的语气似乎让谢延的心情好了一点,他淡淡笑了一声:“事情有点棘手,但美国我还是会来的,因为这件事说起来还需要到美国处理下。你不要着急。”

    “是工作上的事吗?”时悦听出谢延语气里有些压抑,她循循善诱希望对方能够分享,“说不定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累和有压力了。”

    “不是工作上的事。”谢延却不愿多说,“我不想把这些负面的东西带给你,我希望你只接触那些开心的事。乖,好好去体会这次游学交流。”

    时悦也不再勉强,两人互相关照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你俩终于煲完电话粥了。”边上的苏曼翻了个白眼,她斜躺在床上,拿起遥控,开了电视,“看会儿电视吧。”

    苏曼一边调台一边百无聊赖:“啊,天啊,怎么都是英文,就没个中文的能让我看着舒服点吗?”

    时悦笑笑抬起头瞥了一眼屏幕,在苏曼调台一闪而过的屏幕上,她陡然看到了某个镜头。

    “调回去!调回刚才那个台!”

    苏曼对时悦突然的指令有些没反应过来,时悦已经一把抢过了遥控板,自己调回了刚才的电视台。苏曼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国内电视台的英文频道,正在报道什么。

    时悦盯着屏幕里的人,有些焦急地对苏曼求助道:“里面在说什么?”

    苏曼磕磕绊绊地翻译起来:“本次拍卖的是被誉为超现实主义的达芬奇的德裔法籍画家马克斯·恩斯特创作的画作,这副画作经蓬皮杜艺术中心馆长马克扎尔斯、艺术品鉴定专家提姆帕里、中国鉴赏家王复盛先生均鉴定为真品,然而在中国拍卖时遭到“嘉行拍卖行”负责人谢嘉行先生的紧急临时叫停,同时,谢先生声称该画作为伪作。画作的拥有者福克斯先生认为该行为严重影响了画作的声誉和未来拍卖价格,透露原本已有用220万美金购买下本画意向的两名合作方也因此谣言而放弃购买。画作拥有者已将谢嘉行先生诉讼至法庭,索赔所造成的巨额损失,并要求公开赔礼道歉消除影响。”

    苏曼翻译完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这个谢嘉行,还挺有风度的啊,不过人家这么多专家都说是真品了,他说是赝品,不过等等,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时悦攥紧了拳头,她终于理解谢延今天表现不寻常的理由了,确实不是工作上的事,而是他的爸爸出事了,惹上了这样的麻烦。

    “这个画作拥有人什么福克斯的,好像是个挺有名的家族的,嘉行拍卖也是国内数一数二有名的拍卖行了,这个福克斯要玩真格的告到底,那嘉行赔钱是小事,重要的是一个拍卖行负责人,一旦鉴定真假的眼光出问题,那等于连带整个拍卖行也会名声扫地,基本在圈里是没法立足了。”苏曼喝了口可乐,有些不解,“其实他何必呢,就算是假的,既然这么多的专家鉴定家都声称是真的了,那顺其自然也说是真的好了,毕竟就算鉴定出了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大家都看走眼了啊。他这样站出来说是假的,万一真是真的,可怎么下台。”

    时悦却仿佛没有听见苏曼说话,她只紧张地继续看着屏幕,然后她突然看到了那副争议焦点的画作——在画布上,是整片红色的森林。诡异而有些压抑。

    “这幅画……”时悦捂住嘴,惊讶地指着屏幕,这幅画正是她才在她妈妈画架上看到的,她有些意外,母亲竟然在临摹这个画家的作品。

    苏曼点了点头:“哦,就是这幅画。”她一边分辨着英语解说,一边道,“新闻里说这副是就是马克斯·恩斯特的画作,叫《红色森林》的。那些评论家说这个就是典型的马克斯风格哎。是他在“幻觉主题”上的创作,利用色彩和变形,营造那种充满了植物与动物遗迹的画面。你看,还有典型的被撕碎的形体,离奇的动物,还有幽灵般的背景,这么看起来确实像是他的风格。”

    时悦只觉得手心冒汗,采访里谢延的爸爸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并没有被媒体的喧闹所影响,然而看着这位之前绅士又风度翩翩的老先生,此刻被闪光灯和话筒咄咄逼人的包围,时悦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焦急地询问苏曼:“那个画作的拥有者福克斯是什么背景?”

    “我也没太听清楚,语速太快了,我只听了个大概,这个福克斯是美国人,家族在纽约有经营好几家艺术博物馆,好像是个收藏家,挺有来头,祖上似乎是欧洲的什么贵族,后来移民美国的,家里也养着一批专业鉴定画作真伪的团队,所以外媒觉得福克斯看走眼的可能性很小,评论里对谢嘉行还挺多讽刺的。”苏曼撇撇嘴,“这个主持突出了‘中国人’这个词,而且语气挺微妙的,总觉得是有点种族歧视我们。“

    难怪谢延说事情需要来美国处理下。

    时悦有些心烦意乱,她翻开手机,又查阅了国内的新闻,才知道短短几天,这件事已经发酵成了个巨大的新闻热点,外媒那充满讽刺意味的评论引发了很大争议,国人纷纷支援谢嘉行,上网去外媒官方网站怒骂,然而理性讲理批评外媒种族歧视和不客观态度的到底是少数,多数只是为了发泄心中怒火,也并非有什么正义是非观念的网民,只是极尽口舌之能用粗鄙的话语辱骂攻击。本身这只是个关注度一般的新闻,然而网民的过分热情,把事件推上了白热化的程度,国外的民众因反感那些出口成脏影响官网运营的评论,本身中立的也变得仇视起中国敌视起此次事件里的谢嘉行来了。这么一来二往,国内外网民互相对喷,把这件事推到了风口浪尖,关注度越来越大。

    时悦终于还是忍不住,跳下床,又给谢延打了个电话。

    “谢延,叔叔没事吧?”她有些紧张,语气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