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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摘下头套往唯一的一个后视镜上一搭,徐承渡就炸了毛似得从白格身边跳开。

    白格隐隐觉得他今天不太正常,摘下头盔,挂到把手上,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没答应那个女生。”

    “哪个女生?”徐承渡跟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往深深的巷子里走。

    “你不是看见了吗?在楼梯拐弯口。”白格不紧不慢地跟着,也不擅自拉近距离,“不是还踢了一脚栏杆嘛你。”

    “哦。”徐承渡记起了这茬事,耸耸肩,“你答不答应那个美女,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自己都没发觉这句话里泛出的浓烈酸气。

    “那你在别扭什么?”白格好笑地上前一步,把距离缩成了一臂之宽。

    居然被看出来了……

    “别扭?没有啊。”徐承渡忍住跳开的冲动,甚至一只手搭上白格肩头,强压着心跳,嬉皮笑脸,“如果你能稍微提高一下我的劳动单价,我保证服务态度杠杠儿的!闹别扭?不存在的。”

    徐承渡一贯有的小毛病,毛手毛脚,还喜欢勾肩搭背,长时间相处下来,白格已经从一开始的极度厌恶进化到现在的免疫状态。

    巷子里安着昏黄的路灯,他一转头,就看到徐承渡深刻的侧脸,半垂着眼眸,蹙着的眉间笼着一层阴影,写满了心事。心间一动,他抬手就想把他眉峰那道褶皱抚平。

    徐承渡身体反应极快,警觉地脖子后仰。

    四目相对,白格的手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僵在半空。

    徐承渡目光里透出点疑问。

    “咳。”那只手生硬地打道回府,握成空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你说的就是这家烧烤?”

    徐承渡狐疑地上下扫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背后的那家烧烤隐没在巷子中段,就是一户寻常人家的小院子,别的装饰没有,只在门口摆了个破破烂烂的招牌,时明时暗地闪烁着“沈己火考”四个字。

    有人声、火光和白烟从窄门的缝隙里透出来。

    一看这环境,白格有点没勇气跨出第一步。

    “要不……我们换一家?”

    “别啊,人不可貌相,这家店可是老字号,来的都是回头客!从我爷爷那辈儿就开始摆摊儿了,好吃!”徐承渡化身推销员,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如白格所想,这家烧烤的环境确实不怎么样,吃客也是稀稀拉拉,拥挤的小庭院里,统共也就五张桌子,有三张是空着的。一桌情侣,一桌几个朋友,各自聊天侃大山。

    在碳烤架子上忙着刷油翻面点酱的,是一位看上去年近五十的老人家,腰不驼手不抖,口里叼着根烟,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忙活着。他的婆子在一边帮忙打下手。

    “哟,小渡啊。”老沈人老眼不花,一眼瞅到门口的徐承渡,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你爷爷腿脚还利索吗?”

    老沈嘿嘿笑了两声,嘴边的香烟上下轻弹,“老家伙身体倒是硬朗得很。怎么样小渡?还是以前的吃法?”

    徐承渡敲了敲碗,表示赞同。

    白格看了看不太干净的桌面,再看了看老汉嘴边的香烟,又看了看不是一次性的竹筷。暗暗打定主意待会儿烤串儿上来,坚决一口不碰。

    第41章 年少许轻狂10

    等待烤串儿的时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邱乐在背后到处散播关于你的谣言。”白格不知道把手往哪里放,索性插进了外套口袋里。

    徐承渡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谣言?”

    “这么说你真的做了一些伤天害理、忘恩负义的事,背叛了朋友?”白格盯着桌上那只色泽黯淡的碎花纸筒,“邱乐有个被家族抛弃、上不了台面的哥哥,听说进了少管所,罪名好像是私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

    他那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徐承渡脸上,“听说原本事情做得滴水不露,就等着找下家直销分赃,结果被人告发了,一窝被端。”

    徐承渡面上波澜不惊,转身,熟门熟路地径直去冰箱拿了几瓶冰镇啤酒,和一罐可乐。

    他拉开易拉罐环,递给白格。

    白格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啤酒,伸手把可乐接了过来。

    “有的东西,违法不提,主要是祸害人。”徐承渡把啤酒瓶的瓶盖卡在桌角,啪一声,撬了开,行将就木的桌子嘎吱嘎吱晃动了两下,发出微弱的抗议,“我做的那事吧,是缺了德,对不起朋友,但伤天害理?那我倒没这么想。相反,我觉得我救了很多人。”

    说着,他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了半瓶啤酒,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轮,落回到原处。

    白格沉默了半晌,拿起那罐可乐又放下,“所以……义理和友情之间,你选择了前者?”

    徐承渡笑了,“义理?那是什么?像我这种从小混到大的问题学生,会懂那种高端上档次的名词吗?”

    一个人在自嘲的时候,其他人最好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我不过是看不惯罢了。”徐承渡接着道,“打架斗殴滋事挑衅我管不了,也没什么资格管,有时候自己也是当事人,但你要玩儿的太大,为了暴利不惜昧着良心害人就过火了。那可不是一个人,那是一大群人。基数这么大,我怕我知情不报,晚上睡不着觉。”

    “而且,说出来你不信,我祖上数两辈儿都是当兵的,一辈子没干过亏心事儿,我怕我不那么干,他们以后哪一天知道了,不认我。”

    酒精是语言催化剂,徐承渡的话明显多了起来,白格晃了晃手中的可乐,不合时宜地提出质疑:“你为什么自己喝酒,给我喝碳酸饮料?”

    “啊?”徐承渡瞪了他一眼,拿筷子顶端敲着桌面,“你都没成年,十六岁的毛毛学大人喝什么酒?!”

    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全然忘了自己也只有十六岁。

    白格笑了起来。

    他一笑,眼波流转,明眸皓齿,徐承渡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蹦跶起来。刚巧这时候烤串儿上来了,他甩了甩脑袋,一门心思扑在吃上。

    白格抱着手臂欣赏着他有条不紊、狂乱中不失精细的用餐风姿,竟然有一种跃跃欲试的错觉,他定下心神,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做得对,没必要自责。”

    徐承渡头也没抬。

    “谁也没资格责怪你,你做出了选择,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选的选项。你知道绝大多数人会怎么做吗?”白格扫了一眼桌下的啤酒,已经空了两瓶,“装作不知道,并慢慢远离迟早会捅出大篓子的邱意。他们认为这是最明哲保身最智慧的做法,反正害不到自己,没必要惹一身腥。”

    “你也这么认为?”徐承渡嚼着脆骨,含糊不清地问。

    “我吗?”白格摸了摸鼻子,“就像你不清楚什么是义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