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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激动,出声喊她,扶夕却冷着脸,转身就走。

    师辰追了过去,手被她甩开一次又一次。

    扶夕犀利,言语里带刺。

    她说:“师辰,你是不是厌倦我了?我早该知道的,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师辰皱着眉:“你误会了。”

    扶夕唇角一勾,笑得讽刺:“你厌倦了,提前告诉我一下行不行。这样做,可真恶心。”

    师辰登时说不出话来,也冷了脸。

    那之后,扶夕总躲着他,只跟陆之暮亲密无间。

    他放下身段,却哄她逗她,扶夕却理也不理。

    当时他已小有名气,又有着少年人不可被轻视的尊严,一次两次,渐渐地也绷住了脸,不再主动贴上去。

    暑假的时候,师辰接到了那个音乐学院的通知书,父母高兴得不得了,给他又是买礼物又是庆祝。

    晚上的时候,隔壁又传来大声的咒骂和打砸声。

    师辰辗转半天,终究没忍住,蹑手蹑脚溜了出来,路过厨房的时候,进去了一瞬,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盒子。

    对面门大开着,里面只有倒在地毯上的男人和碎了一地的酒瓶,师辰心一沉,向楼下狂奔而去。

    果然在滑梯的小城堡里看到了她的身影。

    扶夕抱着自己的腿蜷缩着,看到他,身体猛地震了一下,才安定下来。

    师辰顿了一下,心疼和自责自心底无边无际蔓延开来。

    他在扶夕身侧坐下来。

    少女躲了躲,没有理他。

    师辰抬手拂起她的发,看到她脸颊的伤,声音都发紧:“他又打你了?”

    扶夕偏开头,声音冷冷:“关你什么事。”

    师辰一顿,登时也板起了脸:“你是我女朋友,我凭什么不能管?”

    扶夕偏头在黑暗里看他,嘴角嘲讽地牵起:“我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师辰一顿,脸登时也黑了。

    扶夕想了一下:“哦,亲了几下就算是女朋友了?那你岂不是得有好几个女朋友?”

    “扶!夕!”师辰低吼,气得一时难以措辞,“我就亲过你一个。”

    “没事,以后就有第二个三个了。”

    “你!”师辰气得胸腔都发疼,他忍了忍,把手里的盒子往扶夕手里一塞,“你吃吧。”

    扶夕挑眉看他。

    隔了会儿,她缓缓打开了盒子:“蛋糕……今天你生日?”

    师辰用鼻息哼了一声,不理她。

    扶夕却嘴角轻扬,用小叉子削了一块塞进嘴里,眼睛微眯:“生日蛋糕啊,可真甜。”

    师辰沉声喊她:“扶夕。”

    “干嘛?”扶夕唇角沾着奶油,总算不似刚刚冰冷,她侧眸看他,“我跟你讲,我吃都吃了,没得赔的!”

    “嗯。”师辰声音放低,缓缓凑近,“你吃了我的蛋糕,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吻上她唇角的奶油,微甜带酸,扶夕眼眸倏然睁大。

    师辰却勾着嘴角笑了起来:“没得后悔的。”

    “我现在吐出来行不行?我试试啊,应该吐得出……”她作势要伸手指进嘴里。

    “扶!夕!”师辰结结实实被她气到。她却弯着眼睛笑了:“哎呀,我开玩笑的!笨!笨死了!”

    抬手要去少年脑门上戳一下,却被他握住,捂在自己胸口:“扶夕,再等半年,我就带你离开。”

    高三伊始,大家一下子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状态。

    可扶夕相比从前变了许多,她更瘦了,像是永远无法安定一样,脾气总会突然变坏。

    她总是瞪着大眼睛望着他,声嘶力竭的吼他。

    眼里是小兽一样的惊慌和怀疑。时时刻刻质疑着他。哪怕他同唐诗只是同台表演,扶夕都可以大吵大闹好久。

    师辰觉得累。

    她不像是从前一样潇洒又酷,不再是那个总是弯着眼睛的小女孩,她日渐憔悴,声嘶力竭。好几次,她望向自己的眼神,甚至同那个每次他敲门来开门的男人眼里透露的神情类似。

    师辰甚至觉得崩溃。

    他想,自己要加快脚步,快点带扶夕离开那个折磨着她的地方。

    她不用倚靠和羡慕陆之暮,她不用担惊受怕,他会给她一个家。

    后来他拿到那笔钱,将自己之前积蓄的钱取出来带着,带着扶夕真的逃开了。

    他们在t市边缘一个在建的城中村落脚,租了一个小阁楼,里面是房东退下来的旧家具,四处打扫了一下,两个人住得艰苦但也随意。

    刚开始的时候日子真的过得平凡而安宁。

    扶夕偶尔会失眠,拉着他的衣袖声音颤抖:“师辰,你怪不怪我?是我把你拖累成了这样。”

    师辰只能是抱着她的背一遍遍安抚:“不会,我最喜欢你。”

    再后来某次,家里被盗,存的钱所剩无几。

    师辰不敢去银行取。

    扶夕的脾气更加难以捉摸,她甚至跟自己置气,一会儿气到摔东西,什么难听话都说,一会儿又开始抱着他哭,说自己坏,都是她不好。师辰心里更难过。

    他没有如约照顾好她。

    紧了几天,他咬牙找了个小乐团钢琴演奏的活儿,他没想到在那里能碰到唐诗。

    领了工钱下来的时候,唐诗竟然一路追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师辰终于回过头去。

    “你跟来做什么?”

    “师辰,你们这样就跑了,让父母怎么办?你那样优秀,不该是做现在这样的事。”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师辰冷着脸,半晌,又开口,“拜托你,别告诉别人。”

    唐诗突然就哭着冲上来抱了他:“师辰!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呀?你那么优秀,是要在舞台上发光的人,我也喜欢你啊……你为什么看不到……你为什么要为了那么一个人糟蹋自己啊……”

    “唐诗!”师辰推开她,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在做什么我自己清楚。管好你自己。”

    抬头看去,阁楼那个晕黄的小灯熄了下去,像是暗夜里灭下去的星,徒留一室清冷。

    师辰洗漱完,蹑手蹑脚爬上床,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