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日的文试还是慕容先生监考。
学生们一人一桌分开坐好,周陵正好分在柏崇后面。
文试的题目是善恶。
柏崇从容不迫,下笔如有神,坐在他身后的周陵就不一样了,坐姿吊儿郎当,嘴里叼着毛笔,看东看西,怡然自得的很。
慕容老先生眼神警告了好几次,周陵才稍稍安分了些。
等交了试卷,周陵从后面探过头,问道;“师弟写的怎样。”
柏崇道;“都是书上的知识,不难,都写完了。”
“师弟真厉害!”
柏崇不愿与他太过亲近,颔首道:“柏某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周陵看着柏崇离开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冷笑道:“看你嚣张到几时!”
柏崇先去先生那里告了假,才急急赶回家中。
回到家中,封云霓正在书房画设计图。
梅饼站在一旁磨墨,佛豆将画好的图纸挂在墙上晾干。
柏崇将地上的废纸团一一捡了起来,道:“画这么多,叶扶忙得过来吗?”
封云霓放下笔,揉揉酸疼的手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画些也没坏处。”
“娘子,画个我吧。”
“不画。”
封云霓轻捏柏崇的脸颊,乐道:“整天看着你这张脸都够烦了,才不要画!”
柏崇伤心欲绝,“原来是娘子厌烦为夫了。”
封云霓摸了摸他的腰间,今早送的荷包不见了,秀美一凝,“我送你的荷包呢?”
柏崇在腰间寻了寻,皱眉细想一番,呀了一声,“今日小试,先生让我们将身上的物什交了上去,回来时匆忙,忘在学堂了!”
“我让大头小木去取。”
封云霓道:“大惊小怪,等后天你上课拿回来就是。”
柏崇道:“放在学堂,我不放心。“
说罢,柏崇吩咐了大头小木前去学堂拿回荷包,大头小木一路小跑赶回了学堂,累的气喘吁吁,满脸是汗。
才思堂已经放学,学院内空荡荡一人也没有,小木有点害怕的牵住大头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头,我怕”
大头小大人一样的拍拍小木脑袋,颇有气势道:“怕什么,我保护你!”
才走到课堂门口,大头就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一阵说话声,声音还有些耳熟,大头忙拉着小木躲在窗子下偷偷向里面望了一眼。
这一望,可是着实吓了一跳
周陵和几个眼熟的学生在里面正偷偷翻看今日所考试卷。
“周兄,你这字迹模仿的真像!”
“哼,你以为我和他套近乎真是为了交朋友?!”周陵恶言恶语,又道:“该死的柏崇,这次看他怎么好过!”
有一个人做贼心虚,说话都带着颤音,“周兄,这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周陵压低了声音怒道:“他自持清高,不把我们这些师兄放在眼里难道不过分?”
屋内顿时没了声音,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头感觉要发生不好的事,这要赶紧回去告诉郎君才对!
对小木嘘了一声示意不要说话,拉着小木偷偷离开。
可小木不如大头机灵,加上本来就害怕,慌张中一下子撞翻了一个花盆,“啪嚓”一声,在安静的院内似乎还能听到回音。
大头小木一下子起了一身冷汗。
坏了!
周陵几人奔了出来,却见是柏崇的两个书童,刚才的紧张立马烟消云散,几人慢慢靠近,周陵伪善道:“小孩子不回家吃饭,跑来这里干嘛,莫不是柏崇嫌你们太笨,赶了你们?”
大头护住小木,表现的及其冷静,“小木丢了东西,我们回来找寻一下。”
“哦?可找到了?”
“找到了!我们这就回去!”
大头说完拉着小木就跑,可小孩子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大人,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几个书生死死的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木摔疼了,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头咬着下唇噙着泪花,吭哧吭哧的挣扎,一边叫道:“救命啊!救唔:”
喊了一半,大头就被身后的书生捂住了嘴巴,周陵拍了一下大头的脑袋,笑道:“小家伙听机灵的!“
忽的周陵瞥见小木怀里掉出的一个弹弓,突然想到那天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周陵伸手要去小木身下拿,谁知小木一口咬住了周陵的手臂,又狠又准!
周陵惨叫一声,几个书生见状,赶紧去掰小木的下巴,才将周陵血淋淋的手解救了出来。
周陵气的不轻,抬脚就朝小木踹过去,大头一下子扑到小木身前,挡下了一脚,这一脚力气颇大,生生将大头踢晕了过去。
几个书生见周陵还要打,慌忙拦住,“周兄停手,都还是孩子,出了人命你我都担当不起!”
周陵收回脚,但是他还不至于和两个孩子置气。
一书生道:“周兄,这孩子知道了怎么办?”
总不能杀了吧?
周陵道:“找个隐秘的地方关起来?等风头过去了再放出来,两个豆包子我还怕他翻了天不成?”
周陵想了想,才思堂后院的杂物间常年不用,而且地方偏僻不易找到,几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就找来了麻绳口塞将大头小木绑好封了口关进了杂物间。
与此同时,佛豆梅饼像是感应到什么,都停下手中的筷子,立时不安起来。
封云霓察觉异状,问道:“佛豆,梅饼,怎么了?”
柏崇轻皱眉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佛豆梅饼焦虑的惶惶不安,带着哭腔道:“大头小木出事了”
封云霓惊起,“可知出了什么事?他们人在哪里?”
佛豆梅饼双双摇头,竟然都哭了起来,“我们不知,后娘卖我们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呜呜”
柏崇脸色一白,噌的站起,就往外跑。
封云霓跟着也要出去,却被叶扶拦住,“柏夫人,我同柏兄一起,你好生在家安慰佛豆梅饼。”
封云霓回头看看哭的泣不成声的佛豆梅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