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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眼见萧乾没有太过反对的意思,心底一松,约莫此事是成了,便又转口与萧乾说道:“听说娘娘前些日子出宫省亲,遇刺了,不知身子可还好?”

    都过去八百年了,真有事也好了。萧乾对于这种明显没话找话的问题,采取了简短的应对:“无甚大碍。”

    他的声音一顿,没容荣国公夫人说话,却是继续遗憾道:“只是可惜了母亲送的几名丫鬟,本要入宫,却平白被连累了,落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是可怜孩子。”

    荣国公夫人翘起的唇角一僵,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怪不得安昌侯府这般个落魄户,却还敢拒绝她的合作,原来早就打着近水楼台的主意,要往宫里塞人了。那一家的猪脑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还真敢送女人进宫。

    荣国公夫人已经脑补了一场阴谋大戏,心中恨意泛滥,一面想着回去便把这出捅给杨家,一面对着萧乾笑道:“侯爷甚是细心妥帖,凡事也都念着娘娘。只是娘娘心善,看不穿宅院中女人们的事。”

    萧乾似乎是被这番没头没脑的话糊弄住了,疑惑道:“夫人何出此言?母亲虽待本宫……不亲近,也未曾过多琢磨……”

    荣国公夫人一听,这口气,分明是对安昌侯夫人不满的,只是外人面前仍得要脸,怨不出口。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有缝,总能捏出个一二三来。

    荣国公夫人打定主意离间一把,便演得像模像样。先是满脸诧异,然后敛目,尴尬地笑道:“没有什么,娘娘不必多心。”

    萧乾不耐烦道:“夫人有话直言。”

    荣国公夫人垂着眼,犹犹豫豫道:“臣妾前些日子听说,娘娘省亲一应赏赐,全被侯府扔出了门……呵呵,您瞧这,风言风语罢了,宅院妇人最爱嚼这些舌根,娘娘不必上心。”

    她抬眼一瞥,果然看见皇后的眉宇间飞快地闪过一抹阴沉。

    两个目的都完美完成,荣国公夫人美滋滋地起身告退,还没忘给徐慕怀使个眼色,让他机灵着点。

    霖铃将人送出宫。

    殿内空寂,萧乾起身走到矮榻边坐下,倒了杯茶就呼噜噜牛饮了。

    萧大将军耍智障耍得完全没有成就感,倒是嗓子干得要命,连灌两杯才解了点口渴。他放下茶碗,抬眼瞧了瞧规规矩矩大姑娘一样跟过来的徐慕怀,青青绿绿一身,跟根嫩葱似的。

    徐慕怀察觉到萧乾的视线,心里琢磨着荣国公夫人的话,不得罪,要讨好,便迎着这审视的视线,回了个笑。

    这突如其来的娘兮兮的笑容让萧乾感觉一口茶叶堵在了嗓子,浑身鸡皮疙瘩都抖下去了三斤。

    他决定试探一下此人,便敲了敲面前的矮几:“下棋,会吗?”

    徐慕怀咬了咬嫩粉的嘴唇,嗓音细细弱弱:“回皇后娘娘,草民只粗通一二,棋艺不精……”

    生平最讨厌话唠的萧大将军满脑袋星星,伸手就把棋篓子重重一放,打断道:“坐!”

    徐慕怀噤了声,跟只柔弱无害的小白兔似的,战战兢兢挨着矮榻边坐了,摸出水晶棋子来,开始跟萧乾下棋。

    萧乾没有学过下棋,琴棋书画这四样他可以说全都是一窍不通,狗屁不懂。

    但架不住萧乾是个军事天才。凡是仗打得好的,很少有臭棋篓子。萧乾没学过,却下得很好。而且下棋这回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和心思。究竟是锋芒毕露,还是曲意迎合,究竟是包藏祸心,还是清明无畏。

    萧乾识人,也有很大一部分落在此处。

    比如他与方明珏下棋。

    方明珏面上清秀俊雅,温文有礼,很有一副懦弱傀儡皇帝的姿态。就连下棋的时候也是。但萧乾却看得出,那是方明珏故意示弱,故意卖傻,这温和的表面下,是藏在棋局深处的玲珑心思,狠辣手段。

    他绝不是个傀儡皇帝,而是个冷血君王。

    萧乾想到此处,便不由苦笑。每每他以为要将这块顽石捂暖了,他却总会解上一层更冷的冰,冻伤他的手。

    “娘娘,该您了。”徐慕怀出声提醒。

    萧乾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仍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此时棋局相杀,萧乾也差不多摸到了这人的性情。终归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不懂太多掩饰。

    心有算计与野望,却手段软和,随处而安。

    不成大患,可用。

    萧乾先盖了第一个标签。

    “嗯……”萧乾高深莫测地答应了一声,拈着棋子道,“为何想要入宫?”

    徐慕怀落子的手一顿,将棋子放回了棋篓,“草民输了。”

    一语双关。

    萧乾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这人被盯得涨红了脸色,才嗤笑一声,站起身,道:“一辈子可不只是一盘棋。输了一局而已,还赢不回来了?”

    徐慕怀垂首不语。

    萧乾继续道:“深宫之内,或许并非又一个牢笼。究竟如何走,还要看你自己。”

    这话说得已然太明白。萧大狐狸没许下半点好处,全凭一张嘴画下大饼,开始诱惑小少年临阵投敌。

    徐慕怀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傻。此时满心犹豫,怔怔地抬起头。

    一人站着高挑俊美,一人坐着眉目柔顺,两相对视,窗外微光浮沉,洒满身周。

    方明珏一到凤仪宫,便见着这么一副扎眼的场面,顿时气得差点没踢碎了凤仪宫的门槛。

    “皇后好雅兴。”压着一腔翻江倒海的酸酸乳,方明珏甩袖,大步走了进去。

    “参见陛下。”萧乾躬身行礼,十分直男地没有听出半分阴阳怪气,而是同样酸不溜秋地瞟了他一眼,心想着总盯着这个小白脸作甚,有本将军好看?

    坐着的徐慕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慌慌乱乱起身,“草民、草民徐慕怀,参见……”话没说完,却一脚踩到了枚落在地上的水晶棋子。

    棋子光滑至极,徐慕怀脚下不稳,向前一扑,便要摔到萧乾怀里。

    萧大将军被这张扑过来的小白脸吓得浑身一抖,倒吸了口凉气,毫不犹豫往后一退,眼睁睁看着柔柔弱弱的美少年摔向旁边,才舒出一口心安理得见死不救的气。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徐慕怀摔倒,慌乱之间下意识抓向旁边,萧大将军滑不溜手地闪了上半身,却很不幸地,被抓住了下半身……的裤子。

    南越服饰崇尚宽袍大袖,松松垮垮,布料都甚为轻薄。

    于是,在徐慕怀一拽,萧乾一退之间,萧大将军只觉腰上一松,下身突兀袭来一股清凉之意,漫不经心地低头一看,顿时臊得墙皮厚的脸都红了。

    堂堂一朝镇国大将军,居然……掉了裤子!

    饶是萧乾这么多年宠辱不惊的历练,也觉得这事真是太他妈刺激了,尤其在看到方明珏瞬间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