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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猜测怕是四更天了, 就硬逼着自己入睡。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靠近, 想到白日里爹说的话, 下意识侧耳聆听,果然发现有人蹑手蹑脚行走的声音。

    船行中的水花也有异样,沐淳明显察觉到有人从船尾陆陆续续走近, 想是从水下翻上来的。她闭眼卯足了劲儿伸耳朵, 听到至少有十双不同的脚步声。

    夜里行船危险多,老船家们比行日船更小心, 廊上五步一灯, 一方一个观察岗,这个时候敢在船上走动的不是船工就是贼子,脚步如此诡异,想来定不是船工了。

    沐家包的这艘船不大不小, 总共四间舱八个格子,每间舱屋用板子隔着里外,俗称格子,方便那些有仆从的讲究人家。从左至右,分别住着张婆圆宝圆喜三人、沐家五人、尹家夫妻二人、鲍叔父子以及他在沐家做帮厨的娘子许妈。沐家这间舱,顾杏娘带着三姐弟挤在一张榻上,沐二郎睡在外面的格子守夜。

    脚步声停在了隔壁,沐淳听到有木板被撬动的声音……

    她大气不敢出,沐秋儿可能正做吃东西的美梦,咂巴嘴的动静格外响亮,守夜的沐二郎那鼾声也是不落下风,甚是“宛转悠扬”。沐淳心想他爹时常坐船各处行走,警惕性应该不差才对,所以,来的人恐怕不是普通蟊贼。

    沐淳背心全是汗,才发现她早坐直了身体,定了定神,轻轻梭下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把沐二郎唤醒。来人不管是何目的,总不能坐以待毙。

    她刚刚来到格间门板处,隔壁撬板子的声音突然停了,怀疑贼人已经进到尹伯父的舱里去,情急之下一把拉开隔间的门板。恰在这时尹家舱外的动静忽地大起来,两息之后,数人的脚步声眨眼间已来到她家的舱门外。

    沐淳手一抖,小心脏扑腾得厉害,随时都有可能大声喊叫。但是,舱外的动静登时变得诡异,原本目的明确的响动转而杂乱,似是有人在打斗。

    “爹……醒醒……”沐淳总算摸到沐二郎躺觉的地方,伸出爪子使劲掐她爹的耳朵。

    “扑通”沐淳的手还没离开沐二郎的耳朵,身体就不受控制地一头栽了下去,倒下前,她鼻间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

    *

    “太太,大姑娘也醒了。”

    脑子昏胀的沐淳下意识揉太阳穴,看见张婆端着一碗肉泥粥站在她床头。

    “我在床上?”沐淳翻身坐起,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日的亵衣,好好儿的。顾杏娘抱着冬才看过来,冬才正用汤匙一勺勺朝自己嘴里喂,笑嘻嘻跟姐姐做鬼脸。

    “瞧这话说的,姑娘不在床上还能在哪?”张婆把洗脸水呈上来:“都快巳时了,今儿个你们都睡得太死,圆宝圆喜怎么唤都唤不醒……”

    顾杏娘一脸心疼:“她是累着了,近年就没见她睡过大懒觉。喔哟,我真是坐不惯船,身子乏得很,待会儿还要再去眯一下。”

    沐秋儿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个鸭脖子边啃边说:“爹爹晚,大姐更晚,咱们家你俩最累,厨房还有鸭肉,快去拿,吃了肉才有力气嘛。”

    “才不是,狗狗最晚,现在还没醒呢。”沐冬才大声辩驳二姐。

    沐淳转头一看,那头小奶狗还在被子里睡大觉,心想小黑赶它娘大黑真是差太远了,昨夜一声不吭不说,竟也中了迷烟的道。天,你可是狗啊,狗鼻子不是很灵的吗。

    “娘,尹伯父他们也起得很晚?”

    顾杏娘道:“哟,这不知道,我醒来时他们已经用过饭了,想来也起得晚,左右又没事可忙,别说了,快些洗了脸吃早食。”

    “好。”沐淳怀疑最后闻到的香甜气味是迷烟之类,来人是两方人马,这烟不知是哪方放的。真是厉害,今日船上一切正常,没有贼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高手哇……沐淳脑子是真不够用了,俨然是大家已经蜷入了什么大事情中。

    吃过粥,沐淳不甘心,走到舱门边仔细察看,什么也没有,仿佛夜里的一切都是幻觉,越是不甘心越是找不到任何疑点,弄得她也摸不准了。直到船家高喊发现浮尸,沐淳才否定了夜间那场危险是幻觉的侥幸。

    “沐老板,你来看,那边还有一具!许是从上游飘下来的。”

    “怕是死了好几天吧?饿死的流民?”沐二郎伸长脖子望过去,发现尸身过于瘦小,待看真切,他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骇然道:“怎地像被吸干了骨髓精血的空皮囊?”不是死了几天被江水泡胀浮起来的,而是轻飘飘的尸身沉不下去。

    船家也看到了,他怔松片刻,旋即着人烧香点烛,跑船的靠水吃饭,他们敬江神,这种无法解释的死相,般家归于河神作怪。

    “爹爹,我们怕是摊上大事了。”沐淳犹豫再三,还是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告知于他。

    沐二郎原本正在思考是不是前方有水匪,听完女儿的话一张脸转为青紫,显然吓到了,一把抓住女儿浑身上下看了又看,冷静过来就问:“你肯定有两波人?”一波害他们,一波帮他们,两者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沐淳重重点头:“如果是一波人,估计现在飘在江上的尸体就是我们一家子。”

    说完父女俩的身体都僵了一瞬。

    “此事必须告诉你公公婆婆!”沐二郎道:“这样的身手,决不是跟我们沐家有干系的人,你的弹弓可有带在身上?”见女儿点头,沐二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拿着,爹屋里还有,小心放好,这物什可是禁品,官府发现会收缴。”

    父女俩没管两方人马是谁,现在想也是白想,不如顾好眼下自己能做的事。只是心里都认定歹徒是冲着尹家夫妻来的,因为曾氏的身份很不同,所以才会得来身份不同的人出手相护。

    沐淳接过沉甸甸的小刀点点头,下午就要下船换陆路,万一再有什么事,大家也好有心理准备。想到夜里那场惊险,现在她还心有余惊。

    这种惊恐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了,前世有一回,她跟当时的男友在米国街上浓情蜜意地走着,突然爆发枪声,转眼就有个黑人倒在只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后脑勺拇指大一个血窟窿潺潺冒血。她吓得迈不动腿,而她那男友,早就不知躲到哪去了,你左手心还留有男友手上的余温和疼感,那斯在紧要关头把她挣开扔掉了……

    她不等回国就蹬了那混蛋,关键时候才能看出人是不是足够可靠啊,什么山盟海誓你是我的命这些甜言蜜语真就是个笑话……

    圆宝圆喜被沐二郎勒令不能离开主人半步,张婆亦同。顾杏娘虽不知相公在做什么,弄得风声鹤唳的,却也知趣的不多话。

    下了船,沐家一众换马车,还好是自己的马,心里好歹多一层安稳。

    胡大郎与余下的几个萧家护院,守在沐家必经之路的官道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