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强配冥婚,只要活着,就不会娶别人。”
沐淳一怔,不依不饶再问:“你变了!为什么?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意我,但……”
但不会有如此在意,“命”,“他死”,这样的话,亦不会随意说出来。
尹子禾目光一闪,想掩饰,却被沐淳捕个正着。
第115章 凑合
尹子禾目光一闪,想掩饰, 却被沐淳捕个正着。
“淳娘, 不要再问了。至从得知师太欲让我另娶娘子, 我的心比误会你对英表哥有意还难受。我不止一次问自己,能否允许生命中没你,答案都是不能。加之……”
尹子禾吐了口气:“加之这几个月没有半点你在康西的消息, 白日里我在太学里还能撑着, 一到夜里免不了胡思乱想。那天……有天夜里甚至梦见你嫁给了一个畜生, 原本开朗的人儿竟然给折磨得如同病猫,我的心就跟撕裂了一般剧痛, 恍恍惚惚了好几日。”
这下, 轮到沐淳的目光闪了闪。错神间没有留意他话中突然的转折。
尹子禾险些说漏口的“那天”是从夏家见了夏婉茹的那一天, 那天, 慧慈师太还给他灌输了一翻宿命论。师太拿着沐淳的画相,问这是不是他定亲的娘子,他怔然之后重重点头。
师太见他目光胶着在画纸上, 幽幽叹了口气, 道沐淳是货真价实的薄命之相,寿元只到十九, 并膝下无子。
若是换一个人说这话, 尹子禾只当她是危言耸听莫名其妙,但师太不同,传言她命术奇精,恩师黄之泛学富五车涉猎甚广, 对她的术数推崇备至。
尹子禾对求神拜佛不甚信服,但是术数玄妙,由不得他抛之脑后。晚上又做了那样的梦,淳娘一脸槁色成油尽灯枯之相,他身边站立的女子骇然就是那夏姑娘,惊醒后大口喘气浑身湿透。
说他恍恍惚惚好了几日,是丝毫没有夸张。
为此,什么规矩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了,一心想着要早早把淳娘娶过来,生几个结结实实的儿子,好破除她的命数改变她的命运。哪怕要自己减寿,他也在所不惜。
“淳娘,你外看尚算温柔知礼,实则你骨子里极倔强,世上以男子为尊,沐叔说你多智近妖不输男儿,但你终究不是男子。世上虽不乏有好男,但我只相信我自己,只有我才能全心全意对你。所以,就算你真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会放你走,答应过要照顾你一辈子,就要说到做到,不管你情不情愿。”
沐淳:“……”
他后面这话明显是在故意不讲道理,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再跟他较真。先前她那些理智的想法,放在此情此景之下,已然成了不正经不负责任的小性子,而轰轰烈烈不管不顾的爱情反倒才是正经事。
青书:“里面没吵了吧?”
圆子:“好像没有了。”
“想不到姑爷看着斯斯文文,脾气还挺暴的。”
“嗯,有时候可以生上十个月气。”
“你的手要包扎一下。”沐淳看见自己手上有血迹,才发现他流血了。
尹子禾眸子乍然明亮,“不用,待会儿出去上点药就行。”
“不行!”
沐淳张口想喊青书,被尹子禾强拦下,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我又不是瓷人儿。”说着用力扯开衣衿,露出胸前两条长疤:
“胳膊上也有,要心疼就一股脑儿心疼完得了,省得以后再问,麻烦。”
沐淳再次哑口无言。
她的确很心疼,却忘了假装“询问”一下这伤是怎么来的。
尹子禾搂着沐淳的肩坐回炕上:“先别难受,接下来我要讲的事你听了会更难受,不如留在一起。”
沐淳直直盯着膝盖,知道他要开始讲淮南王被小人陷害、曾家抄家灭门的冤案。
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她一心只想每天怎么吃上肉,想着爹爹不跟付氏跑,娘不再冲动吃亏,隔壁这个小哥哥她打着白捡一个小竹马的念头相处着……哪曾想,他会走得这么远,以后说不定会更远。
每一步好像沐淳都是水道渠成就滑过来了,每一步好像又都是身不由己。
冥冥之中有双无形的手在牵引,只是不知道要把她牵引到哪儿去。
尹子禾略过了被追杀和魏清芳这两件事,只把曾家这件大事讲了。沐淳自然没有去深究他为什么要隐瞒,说完,二人沉默好片刻。
“淳娘,此事并不用太过忧心,师太的地位如今在大康无人可撼动。康德帝治国有道,齐王虽是老来子,却少年有为,心机手段六艺均不输他的同胞兄长前太子。
前太子在世时,他一直在藏拙避芒,十二岁就自请入封地,去年初才回京,他将会是一位知晓民间疾苦亦懂权道的明君。如今也已入朝展露头角,又一直颇得圣心,登基指日可待。”
尹子禾说着晒然:“其实我要做的只是稳住以后的曾家,继承淮南王的血脉,最艰难的路师太已经帮我走得差不多了。你把心放肚子里,无甚可忧心。”
说完,意味莫名地瞅着沐淳。
不担心就不担心,你一直看着我干嘛?沐淳怀疑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破了,心下不舒服,甚觉没面子。
“淳娘……”
真是够了!沐淳忙道:“这次乡试,况家不会使坏吧?”
“放心,他现在暂时还跟李贤妃母子不是一条心,就算是也不惧,朝政各司其职。何况师太没扫清我科举的障碍,是不会来认我的,更不会抖出李贤妃编造昊义公主的证据。”
这个师太!假死遁逃后卧薪尝胆二十年不知做了多少事,真真是一只忍者老神龟外加老狐狸。换得是要她埋葬大好年华求得家族兴盛,她未必有这牺牲精神,古人的很多血性,后世的人都丢得差不多了。
这个尹子禾也是,今天又亲又凶又洗脑,弄得我最初打的什么主意全忘光了。罢了,原主沐春儿本就对他有意,我觉得他也勉强够看,就跟他凑合过吧。
既然要凑合,那就得行使娘子的职责,沐淳说道:“我想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问。知无不言。”
“好,你说的。”沐淳道:“师太给你找的娘子是哪位?”
“问这个干嘛,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
“是谁说知无不言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榕州。”
“哇,一年不见,你居然变成任性的犟椒子了。”尹子禾郁气尽抒,二人仿佛又回到以前在梧桐巷的日子。
咧嘴一笑,手上加了力:“有本事你现在就走,你能离开我半寸,算你厉害。”
煽情煽不过他,洗脑洗不过他,凶也凶不过他,脸皮比她厚,力气比她大,人家一只胳膊一擒她就动弹不得,气死人也。
尹子禾见沐淳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