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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主家说大娘子在□□上不甚通透,性子跟沐太太一样,说起别人来一样一样的轮到自己就是糊涂的。这样的性子若是做了小,最终还是要离开您曾家,到时闹得两家成仇,伤心又损身。”

    尹子禾脸油然一黑,正色道:“沐叔多想了。”为什么就是无人信他!

    鲍旺不是没感觉到身后的冷意,心一横继续说道:“小郎,今日鲍旺就为老不尊一回,爱听不爱听您也听听吧。主家想得很开,若是真无缘他也不强求,大娘子不许给读书人,做个财主婆今后的日子想来会更好,小郎也该走自己的路……”

    “够了!”尹子禾怒吼一声,道:“您写信回榕州,告诉沐叔,淳娘已经许给了我,请他不要再三心两意!另外,是不是沐叔已在另寻‘佳’婿?”

    “没,绝对没有!”鲍旺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错话。他比大娘子晚上京三日,那日刚好小帐房江枫上榕州来对帐,主家跟他聊过几句心事,说有意让江枫入赘。

    江枫那孩子他也喜欢,高高长长模样又周正,知恩图报绝不敢给大娘子气受。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呐,瞻前顾后以备不测就怕孩子吃苦。

    “没有就好,你这些话万不可告诉淳娘。”尹子禾唇一抿:“鲍叔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淳娘知道沐叔如此担心她,惹得她不心安。”

    鲍旺点头,不消他提醒也知道。

    尹子禾一直冷着脸未发一言,婚姻大事向来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好不容易稳住了娘子的心,到头来最稳妥的岳家又来扯后腿。放眼四周,除了他娘,余的全是来坏事的。

    酉时中,马车停在府衙前,尹子禾下车时心情仍没调整过来。

    “曾举人,何解元等人都已到了。”

    刘府尹的管家把他领去后衙,里面三十多张桌子已坐满大半。刘府尹四十来岁,见到他亲自迎过来。

    “刚刚还在谈起曾举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哈哈哈……”

    这些举子不是刚成婚就是儿女(儿孙)绕膝的,就曾牧晟还是个少年模样,少得成了最受关注那一位。

    何解元笑道:“牧晟老弟今日赴完宴,明日就可有底气上夏府提亲也,为兄提前恭喜。”

    “恭喜恭喜。”

    “牧晟年少不凡,他日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同科啊。”

    尹子禾心下一凛,为何传得如此快。面上笑着,对众人一一拱手,“牧晟微末之辈,岂敢觊觎京中大才女,此等谣言哥哥们切勿乱言,坏了夏娘子的闺誉可就不好了。”

    “哦?何来谣言之说,府尹大人……”

    尹子禾速速打断道:“牧晟五年前就已定亲,真是无心之人谬传了。”

    “曾举人此话是何意?”刘府尹坐过来一脸郑重地问道。

    “大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一桌的举子们陡然安静了几息,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有些话可以做,却不可说,大家都懂。时移世易,仅仅是定亲而已,为何要绝了这条康庄大道。

    尹子禾仿作不知,“来迟了,牧晟先干为敬!”

    *

    三日一眨眼就过去,最后这天尹子禾带着曾氏去看了几间铺子,不是嫌价格不厚道,就是嫌地方太小,就算有意向的,也要先观望几天。

    尹子禾对沐淳道:“不能让人家看出咱们很急切,慢慢来,下次再多看几间,横竖得寻一个厚道的房东。”

    “房东都是本地商人吧。”沐淳问。

    “商人只占五成,另五成俱是勋贵之家的营生。有些是他们后来购置的,有些是皇帝赏的。放心,就算房东不厚道也不敢乱来,京中的水算得清澈。”

    “淳娘,瞧这料子喜欢吗?做嫁衣如何?”曾氏笑道:“想着明年开年你就吃十五的饭了,几个月眨眼就过去,咱们也该提早预备着。”

    沐淳没来由地心口一慌,她果真要嫁人了吗?突然感觉好紧张是怎么会事……

    第120章 有心

    这是一匹大红色的锦料,颜色极正, 红得晃人眼。

    “怕是不便宜。”沐淳看了下布角的标记, 写着:瑶喜瑞。她知道这是江南大布行开在京中的分铺, 一匹百两银子起,遇上那希罕的,千两银子小半匹都是有的。前些日子她逛街的时候进去过, 对这个时代的匠人精湛技艺佩服得五体投地。

    “喜欢就好, 管他贵不贵。”曾氏道:“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私房, 买得起。咱们两家向来没分里外,这嫁衣婆婆买也是天经地义。瞧, 我还买了成衣, 禾郎挑的, 他说你定会喜欢。”

    说着, 拿出一件银线勾勒白梅花的红色复襦,颜色跟那件用来做嫁衣的料子一个样儿,挥动中银光闪闪。紧接着是一条奶白色胸口处镶有花翠点缀成波浪纹的裙, 犹如有人用画笔在雪地里添了一排绿茵地, 颇有意境。

    整套襦裙雅至之极甚是新颖脱俗,完全就是来配她的。虽是夹了绵的复襦, 但看起来却轻盈柔软。

    青书圆子:哇!星星眼。

    沐淳惊异不已, 这怕不是凑巧买的成衣吧?怎么跟她好多年前无聊时画出来的那么像呢。下意识用手去触摸上去,发现绵料上全部提了同色系的暗纹花,怪说看着没有死板的感觉,工艺属实精湛, 比她画的还要漂亮。

    她张大嘴巴看向尹子禾,后者朝她笑。

    沐淳叹了口气,心疼得紧:“这件衣裳加那匹布定是抵得上半间宅子了吧?”

    “掌柜听说禾郎是新晋举人老爷,便宜了一成。这有啥,横竖没花在别人身上。”曾氏眉都没皱一下。

    别说便宜一成,就是只卖那一成的价,沐淳也觉得不该花这冤枉钱,眼下资金原就有些吃紧。问道:“您二老私房还剩多少?”

    曾氏的私房也就等于未来公公的私房,这些年尹家存了多少银子她还能不知道。夫妻俩拿的分红比一般大掌柜多一些,就算后来开布坊入了股,满打满算不超过三千两。

    曾氏佯装恼怒:“我的私房还能留给别人?难不成我没了私房你要饿着我这个婆婆?”

    “还是太贵了,多长的手做多长的袖子,这套襦裙我明日穿去显显眼,回来就得脱下,往后人家再见我,若总是这套衣裳不免惹人耻笑。若是我平常的穿载,那不更让人笑话么。”

    “这……”听见儿媳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曾氏不知怎么办了。

    尹子禾抚额,生怕亲娘被说服:“娘,我劝劝她。”

    “淳娘,以后你就不出门了。”

    什么鬼!你这到底是劝我还是惹我!

    “顽笑罢了,别瞪眼,淳娘你听我慢慢说。”尹子禾语重心尝:“我自是知道你穿什么都美,无人比得过你。但是有句话叫看人下菜,还有句话叫人靠衣马靠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