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就两回,包括今日!茹娘,你可别糊涂,齐王最多年底就将大婚,侧妃的位置我们夏家可不敢要。”
夏婉茹心里一暖,扑进佟氏怀里,母女俩相偎着久久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第127章 疯道
次日,夏老太君的荣熙院暖阁里, 佟氏把怀疑女儿对齐王有意的猜测跟婆婆讲了。
夏老太君额上的皱纹又添一道, 跟皇家结亲啊!别看佟家二娘已为贵妃, 说到底还是个妾。只不过,这妾并不是人人可做。李贤妃母子接连失势,眼看齐王要被提太子了, 进齐王府, 等于是进了宫, 将来的事情还真说不清。
佟氏道:“或许皇后经此一事,会想着补偿夏家。”话说出口, 佟氏心下便憋愤不已, 京中勋贵们少有不知曾夏两家在议亲, 这亲事不成, 外面的言论总是对女儿家不利,岂能不让她恼恨。
夏老太君呷了口茶,心神微动。齐王妃早就定了汝南周氏七娘, 目前没有大婚只是因上月齐王病了一场, 待病愈就该过礼。齐王这病来得蹊跷,莫非当真她家茹娘有幸封后?天意不成?
可是老太太嘴里说的却是:“茹娘赶在这当口突然生出这么个念头, 总是有斗气的嫌疑, 且等看看吧。”
佟氏深以为然,想了想问道:“母亲,听闻周七娘貌似无盐,此话可真?”
夏老太君正色道:“莫轻信外面的传言!”又说:“也不知这话是谁放出来的, 弄得京中贵女一个个都起了心思。”
佟氏心知不该多想,可就是忍不住。平常女子模样若是普通一些,也不至于被传出“无盐”的名声,想来那周七娘的样貌堪配得一个丑字。齐王并不以貌取人,而那曾小郎就……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茹娘才改了心意?
婆媳俩思到一块儿去了,决定此事要从长计议。首一条,就是要入孩子的意,绝不委屈茹娘。
“英哥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曾家小院里,曾氏问外甥。
沈英从进门到喝完这盏茶,叹了不下二十口气。
“吁——”沈英又长长叹了一声,流年不利啊,新愁旧愁千苦万苦,别人科场情场双得意,他是哪边都不得意,人比人气死个人了。淳娘跟表弟在师太那过了明路,那死小子跟个护食的老母鸡似的,恨不得他不再上门露脸,说的话要把人怄死。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什么君子不强人所难,又什么男儿当知晓伦理纲常,弄得他好像是个胡搅蛮缠的卑鄙小人。
“爹爹要我回康西大营,我原想着明年就是武举,好歹中个举人再进营,可他一个劲地催,勒令我下月初八就起程。早知如此,我何必进一趟京呢。”如今倒好,媳妇没追到,连好日子也没了,这倒霉催的。
尹子禾问他:“怎么,那边有情况?”
沈英神色莫名,怔了怔,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道:“唯今之计,只有装病一条路可走了。”
出这鬼主意的臭皮匠是沈彩,想尽办法要让他哥哥中个举人。原因很好笑,因为那皮七郎明年也要赶考,别沈家姑爷考上了,沈家舅爷还是个白身,忒没脸了。她认为,爹爹非要哥哥速回康西,只是想让哥哥对淳姐姐死心罢了。
几日前兄妹俩收到了沈林从肃州寄来的信,信中措词相当凌厉,言明即使没有尹子禾,沈家也绝不同意娶沐淳过门。他二人不知道怎地父亲突然改了态度,难道是榕州的沐家父母惹着他了?
“装病?怎么装?你不怕我告密?”尹子禾淡淡道。
沈英霍地站起:“你试试看!”
曾氏忙劝:“兄弟俩别老吵嘴,英哥儿,好好给你爹爹商量,他是个讲道理的人。”
沐淳换上舒服衣裳走出来接腔:“难道沈大人不希望你早日考取功名吗?如果不是,你就没想过他这么做的原因?”
沈家兄妹俩同时垂眉,原因当然知道,就是不好给你说。沈英委屈地看着她:你还真是没良心,有必要紧催着赶我滚蛋吗。
曾氏火上浇油:“淳娘说得对,英哥儿你莫要犟,赶紧准备,别耽误了你爹的大事。”
“唉呀!”沈英登时面露夸张的痛色,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难过样。
但是比起一月以后,他见到父亲沈林时得知将要面对的人生大事,届时他一定会说今日自己这副鬼模样忒矫情了。
事实上,沈家并没有与沐二郎关系闹僵,催独子沈英回去只一件事:成亲。
沈林看上的姑娘是陈昂陈都督行八的庶妹陈瑶,陈八娘今年刚好十五,性情和模样算得与马上十九的沈英般配。
这件事情的缘头要从沐淳一行离开榕州一月后说起,顾杏娘不是有了个信佛的爱好吗,榕州大大小小的庙宇她都快走遍了,犄角旮旯里的小神仙都要拜全,恨不得所有菩萨都来庇佑她沐家的宝贝女儿。
三月上巳节大曾氏投其所好主动约顾杏娘去邻县的水观音烧香,因着脚程远,一来一回要一整天,沐二郎便歇了一日带着一双子女陪娘子一起去,权当踏青。
进庙的时候还好好的,出庙时门口那个破衣道士突然就揪住了沐二郎的衣襟不撒手。
问他何事,他道明年的今日就是沐二郎的祭日,但观沐二郎前半生替枉死人积了阴德,又有些功德在身,他愿意泄露天机为沐二郎逆天改命,让其多活几年以济苍生。
什么多活几年?一个开铺子的沐二郎又能济什么苍生?正常人听得这话不抡拳头就算克制了,沐二郎看他衣衫褴褛猜他是想骗些银子花,不多不少施舍十两过去。
岂料道士竟不接,摇头摆手,问他家中是否还有一个女儿今日没来?
沐二郎阴恻恻地笑着点头,当下就怀疑这道士认识他,心里琢磨他背后的人是谁。但是接下来道士的话就听得让人遍体生寒。
道士说,沐二郎的大女儿可以靠手艺吃饭,虽有倾城之貌却香花早凋,死相惨烈无法瞑目,比沐二郎身首异处还要凄凉。沐二郎的死是咎由自取,女儿的死却是人为迫害。道士当真是语不惊死不休,不待人家回应又兀自给出破解之法,说只要沐家大女不与捧书本的郎君结亲,命运才可稍有好转。
顾杏娘惊得一时都忘了动手撕道士的嘴,下意识问:能有多好转?
道士说:可以安然活到虚岁十九病亡。
顾杏娘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幸好相公把她扶住了。沐二郎喝道:“狗道,你想要怎么个死法,朗朗乾坤岂容你在此招摇撞骗!”
说着就要擒道士去见官,道士轻轻一掂脚就坐到了水观音外的大桐树上,沐二郎如何还够得着他。这下好了,他站得高看得远,声音愈发洪量。
“你命中占财,到哪都能抓得一手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