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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北边来的,还是根冷血泥鳅,专抠娘家。有娘家可抠,也就意味着两方亲家在一处,不是泥鳅来碧水,就是顾杏娘带着儿女去了北方。就是不知这“北”是碧水县的北方还是大康版图上的北……

    从小被顾杏娘当财主儿子贵养的沐冬才一辈子都没有大出息,让姐姐姐夫压着……

    至于沐春儿……沐淳闭上眼睛,原主死的时候并非十九岁,实岁只到十七。是的,提前被折磨死了,瞧,谁说命数绝对天定?不一样被人为改变了?

    那歹毒的魏家母子!沐淳一直藏在心底,不在其位不懂其心,占了受害者身体的她,对其前世仇恨感同身受。

    道士说明年沐二郎将死,而她明年就将成亲。前世沐春儿也是十四岁多出的嫁,时间上与前世应了,那时,沐二郎就曾来信说要归家。三月花朝节!沐淳眼眶一红,沐春儿是四月出嫁的,前一个月她爹就已经死了。可怜的沐老娘和沐老爹啊!

    沐淳再次深呼吸,捏信的手指头微微发颤。世界奇妙,冥冥之中真有股神秘的力量存在于世间,那道士竟然看出沐二郎积了阴德。他们父女俩帮顾万德翻案,替庆源坊王家父女逮出凶手,不就是积的德吗?

    沐淳相信了这力量的存在,尔后心存敬畏?才不是,她站起来继续阅信。如果前世和今世没有区别,那上天何必让沐春儿重生,沐春儿淹死了,又何必让她过来补位,闲慌了不成?

    明年花朝节,让沐二郎哪也不去,看到底会不会祸从天降!至于沐秋儿将来要嫁的夫君,应该不难避免……

    想到这里,沐淳将手中的信已翻到第三页,爹爹这信有两层用意:大曾氏隐瞒真相用好话宽慰沐家,多半就是相信了道士的谶言,以她的心机,怕是还有另外获取信息来源的渠道,这才会真信。

    佛道不是一体,却又相通,曾家的大姐可是高僧呐。爹爹说这些,估计就是想提醒女儿在京里多个心眼,毕竟他的女儿是个聚宝盆,是能生钱的。

    就算是这样,沐二郎还是把女儿该得的银子全数划了过来,不知是出于对女儿信任,还是出于对曾家的尊重。

    沐淳心说大曾氏以前没想过要香胰子的配方,现在却一心求皓齿膏的,担心的不就是怕她突然没了吗。呵,沐淳冷笑,就算十九岁死,也还有五六年,急他娘个甚。既然如此,皓齿膏她就独做了,两成也不分。

    爹爹的第二种用意在最后两页,恨不得要她指天发誓不许相信道士的话,每一日都要过得喜笑颜开。还道,他准备在入冬前来京城。

    沐淳揉头:“爹不放心啊。”来了也好,到时把完整的方子拿回去,榕州的作坊该立起来了。沐家的生活水准与前世差别越大,应该摆脱前世命数的可能性就越大。

    沐淳休整好状态出去时,曾氏和尹子禾坐在堂屋等着她。圆子一脸的担忧,青书抱着小黑一脸的疑惑。

    “伯娘,禾郎,你们都知道了吧?瞒着我干什么?”

    曾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骗她,听闻这不容置疑的口吻,刹时没了底气:“淳娘,你误会禾郎了,他根本不信这个,所以就没想过要跟你说。娘呢,其实信不信都不关事。”曾氏语气相当复杂。

    沐淳依偎过去:“伯娘,我知道,我很感激您。那狗屁话是不准的,如果人的命运一出生就注定了,那还努力什么?倘若断某人能活一百,他非要五十岁就拿刀抹脖子,这算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打算?”尹子禾问。仍是那副受了重伤的状态。

    “照旧。”沐淳坐直身体正色道:“我们京中的一切事宜照旧,与沈家合作的事就算了,没得让人家沾上晦气,”

    “好!”

    曾氏喉咙发痒,“这是为什么?沈家怎么了?”

    沐淳怎好细说,看了眼尹子禾,这苦羞使交给他算了。

    “娘,没有为什么,淳娘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沐淳一愣,心说你解决问题的办法还真是简单粗暴。

    曾氏看了看这两个,暗自猜测可能是她二姐哪里做得让儿媳妇不痛快。她那二姐呀,由来是个精的。

    沐淳晚上在灯下字斟句酌写回信,尽量放轻松了写,希望爹把娘和弟弟妹妹都一起带来,因为明年她要成亲,自然,禾郎也说要让尹伯父随他们一同进京。她跟爹说,别担心宅子小,有了酒坊的出息她一定能在他们来之前购上大宅子,算是她送给弟弟冬才的老婆本。

    *

    命格一事至此以后曾氏再不提,本心里,她也希望儿媳妇争口气,破了那命术,届时让那些信誓旦旦的人没脸。

    五日后,铺子开业前的工作完全准备妥当,沐淳偏不信这个邪,连吉日都不挑,决定就这天开张。曾氏到嘴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果真全依她。不说古代,就说现代也难遇上曾氏这样的婆婆。

    鲍旺是现成的掌柜,沐淳身穿青色男装在里屋坐着,当尹子禾带着太学同窗来的时候,她人都没出去,由得圆子和青书上去瞎招呼。只有完全放开了手才能培养出得用的人才,沐淳深谙这个道理。

    “檀菲”两个鎏金大字明明晃晃悬在门梁上,白日里店中也点起花型琉璃罩灯,客人行到哪个角落都是亮堂堂的。上了白漆的一格格货架整齐摆在东面和南面,上面堆放起排列有致的皓齿膏和皓齿刷,西面却是空着,只略略摆了两套桌椅,不知作何用。

    檀菲?卖的什么东西?客人跨进来方知,敢情这檀指的就是口啊。专程为清理人的一张嘴而开一间大铺子,在大康还是头一份。寻常哪个街头巷尾没摊子买,就算进店也是夹着香胰子杂货一起。

    客人们进店后半个转身就一眼扫到底了,愣住,偌大一个店面当真只卖这一样物什,不怕亏到姥姥家去?客人们在新奇过后都这般想。

    “今日是买一赠一。”青书战战兢兢上前招呼姑爷带来的士家子们。

    一学子打趣:“敢情还要收我等银子?”

    尹子禾笑道:“那是自然,我娘子还未过门,就算过了门,这些也全是她的嫁妆。”

    青书生怕书生当真不给银子,忙道:“买一赠一,算下来一支只要两钱五,很划算。”说着,先递了一只小竹筒过去,然后再递上另一只,这样一来就显得第二只是白送的,有心理上的满足感。

    书生接过,发现这竹管儿还弄得挺精致,檀菲皓齿膏五个字龙飞凤舞雕在筒身上,握在手心里感觉蛮不错,一个字:雅。就是怎么觉着这竹子跟他见过的不一样,好像硬上一些。

    青书见他紧盯着看,解释道:“竹筒收回来后,我们要制,先加了东西浸泡再用开水熬煮,最后温火烘烤,最后还要晾晒一日才装的膏,非常讲究。”

    “郎君,我家姑娘说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