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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逢喜事精神爽,曾氏带着慧慈师太选进公主府的仆从, 逛遍了燕京城大大小小的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 购置了六套头面, 衣裳也是按着京里相应人家制了十来套。

    先慧慈还担心小妹拿捏不住这些下人,特意夹着性子刁钻和软和一起放进去。没想到她那妹子还真是有几分心思,不知他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儿媳妇, 愣是摆出了勋贵夫人的派头。

    公主府在规制以内尽可能的布置得喜气, 大红灯笼不好多挂, 盆栽花卉能移就移。平公公是个热心肠,公器私用, 偷偷指派了不少宫人来帮着操持。还没到初六, 府里已经全部布置好了, 既温馨又舒适, 相当实用。

    尹子禾忍了半个月没见沐淳,就为着习俗讲的婚前见面不吉利。有空就去他跟沐淳的大院子走走转转,那甜滋滋的美味感觉就别提了。六岁时就想娶淳娘, 他的淳娘貌样倾国倾城, 性子坚韧又善良自信,行事大气才智不逊男儿, 期间遇到了多少阻碍啊, 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这几日特别想小娘子,想看她耍脾气,想看她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想抱紧她用力嗅她身上的味道, 还想念去年大胆亲吻之后她那舌尖的蚀骨滋味……

    快了,没几日了!尹子禾收拾好心情继续忍耐。

    初三寅时,东城,沐宅。

    “二郎,家里你照看着,今日我是必须去的,淳儿的终生大事,一定要求菩萨多看顾。”顾杏娘原打算上了大佛寺再去爬光明庵,因着要早些回来,远一些的光明庵就不去了。

    沐二郎点点头,让她快去快回:“顺便求你的菩萨看顾看顾我。”

    “行了,这还消你提醒!赶紧回去再睡睡,瞧你脸色多难看,人都瘦了一圈,六初那日曾家来迎亲,你这老丈人也不怕被人看笑话?一大男人,还没我这女人想得开,不就是嫁个女儿嘛,孩子是去享福的,又不是去受刑,啊呸呸呸,说错话了,神明勿怪神明勿怪……”

    顾杏娘走后,沐二郎没回榻上去补觉,而是把躺椅搬到火炉子边假寐,等着太阳出来后好出去晒太阳。这几日他畏冷畏寒,总觉得自己是阳气不足,还好燕京城这太阳比榕州的要亮堂一些。

    沐淳这时候也起了,同样没睡好,还有三日,她就将正正经经去做他人妇了。小男人,嗯,相貌俊美文采斐然,性子勉勉强强也相合,她心里还是算满意的,想来婚后生活应该不错。这份感情好像是平淡了一点,可是炽烈又如何,倒头来都要回归到平淡上去。童话故事里都是以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来结尾,岂不知接下来就是柴米油盐生活的开始。

    如果只是关注柴米油盐沐淳倒要叹一声姥爷姥姥在天有灵了,怕不是那么简单,有个走士途的相公注定少不了牵扯各方势力。然而相公是不走士途的呢,好像也不好。总之,还是乐观些吧。

    沐日沐淳没睡好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沐二郎,今日上巳节 ,是道士口中他命运的转折点,说好了要在家好好陪着他的。

    听说天没亮爹就已经陪着娘用过饭了,沐淳吃了一碗张婆熬的肉糜粥并两个小笼包就去找他。打开隔扇门,唤了一声:“爹爹?”

    沐二郎此时处于半醒半睡之间,眼睛闭着,眼皮却不停闪动,这种状态是最消耗心神的,梦魇便是在这种状态下发生。听到女儿似远似近的声音,他骤地睁开眼,视眼还有些模糊。

    “春儿!”

    “嗯?”沐淳疑惑,怎么突然唤她春儿了?

    沐二郎揉了揉眼,完全清醒后唤她过来坐下,把身上的毯子给她搭上。自嘲道:“爹爹还以为见着了五岁时的淳儿呢。”语气怅然:“那时你丁点小一个,还没爹腿高,不知不觉就要嫁人了,爹也老了。初六你一出嫁,爹爹也该蓄须了,日子真是不经熬。”

    “那爹是不是就等着享福了?哪那么容易,秋儿没嫁,冬才还没娶娘子呢,你有的是忙。肩上担子一点也没松,可别想得太美了。”

    “哈,你这孩子,爹爹想什么你都知道。”

    沐淳走过来抓住爹的手,感觉触摸到的皮肤已不再紧实,挤出笑:“爹,您以前手心里虽有茧子,手背可是很白皙的,现在竟是有皱了,唉,爹爹果真成了老皮糙汉。”

    沐二郎顺着话头道:“可不是,要不了几年你家禾郎也是这样,你的脸上也要起皱子。”

    没谁愿脸上长皱,更何况是女人,沐淳心里一堵,就知道嘴皮子没她爹厉害,何苦要惹他来哉。在碧水的时候,有一回坐牛车去乡下,她打趣要照顾三个女人的爹爹是身在花丛中,当即就被他怼:要不你来做沐二郎,你来享受?她当时真换位思考了一瞬,做沐二郎不轻松,不说别的,仅是想到要光着膀子去码头下力,顶着烈日上街卖头花,她就知道自己吃不下那份苦。

    “爹爹我认输不贫了,人家都说我牙尖嘴利都是习的您。当年在碧水衙门,您可是把魏氏钱氏两个骂得还不了口,更是把那成日病歪歪的钱氏骂得抬了回去。”

    “哈哈哈哈……”沐二郎开怀大笑,“上回我去碧水遇着魏氏,她见到我,刻意绕了路走,平常也不敢上你大姑和大舅门前挑事儿。对了……”

    沐二郎收起笑:“有件事我本是不想说的,不干咱家的事,免得听了心烦。”

    “何事?”沐淳又凑近了些,仿佛回到了梧桐巷宅子的闺房里跟爹在灯下谈心。

    “顾海被押回碧水了。”

    “顾海?”沐淳一时没想起顾海是谁。

    沐二郎提醒:“就是你二舅的长子顾海呀,呵,你二舅并没认他这个儿子,另娶的娘子也不是吃素的,顾二郎多半是伤透了心吧,蠢人也有醒悟的时候。”

    沐淳浑身一震:“回来了?他不是跟他娘付氏在一起吗,他娘呢?”

    沐二郎左脸微一抽搐,神色刹时变得狠戾:“付氏被杀了,杀她的就是那个罗记商行的小管事。”又道:“我去见了顾海。”解释一句:“不是为别的,他卷跑的五百两银可是我垫付的,顺便嘛……”

    沐淳知道,他顺便是想知道那犯贱的母子俩后来怎样了,毕竟道士说过他的死劫犯在妻身上,除了顾杏娘,付氏是他睡过的唯二女人,或许他也想知道付氏到底是不是个克夫的祸害。

    沐淳压住汹涌的情绪,听他慢慢讲。沐二郎讲得很粗浅,但驾不住社会经验丰富的沐淳会脑补……

    当日顾海抱上官府补发给顾万德的抚恤银子跑去了付家村,得知他娘没回去,就猜他娘还在县里。以前付氏爱赶集,时常往一间小客栈跑,顾海想也没想就找去了,果然寻着了付氏。

    那小客栈是罗记商行在碧水的落脚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