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似乎还藏着点委屈。
杜文瑾被自己的揣测逗得失笑,但伏在他身上的方之淮似乎却是被他的笑声激怒了——
男人唇舌往旁边稍侧移,重重地舔上杜文瑾的喉结。
“唔……”
杜文瑾猝不及防地闷哼了声,意识都有一瞬的溃散。等半晌后回过神来,杜文瑾恨不能在方之淮身上狠命地咬一口来泄愤。
然而被他之前那一声闷哼刺激得更是呼吸不稳的方之淮,显然没有丝毫给他这个机会的可能。
察觉对方的力度越发不加控制,杜文瑾终于咬了下唇张口——
“方之淮,我不想。”
“……”
杜文瑾的话音一落,吻在他颈上的力度就轻了几分。
直到最后完全停下。
“……你快逼死我了,瑾儿。”
男人沉闷的声音埋在杜文瑾的颈窝里。
杜文瑾望着黑黢黢的车顶,一言不发。
…………
周渊觉着,即便是过几分钟后,身后这以底盘沉稳著称的轿车开始慢慢晃起来了,他都不会觉着惊讶;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分钟,轿车没晃,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周渊和司机同时受了惊似的转回去,那深埋着点不可置信的情绪的眼睛暴露了他俩共同的内心波动。
杜文瑾恶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
周渊视线快速地扫了一遍,心里惊讶就更盛了。
——不仅轿车没晃起来,从车上下来的杜少爷除了头发丝乱了点之外,浑身上下衣服裤子完好无损,半点他想象中的衣衫不整的模样都没见着。
周渊心里称奇,目光又向着从另一侧下了车的男人望了过去。
正撞上方之淮的视线。
而此时那双黑眸里,已经看不出多少迷醉,显然已是酒醒了大半。
周渊忙将目光收回去,压到了其他位置。
方之淮抬腿欲跟上前。
而走在前面的杜文瑾头也不回地堵了一句。
“就这么几步路,不敢让方先生送。在外面站着这两位也辛苦了,这大半夜的,万一冻着了,那可不是我的罪过?”
周渊和司机知道杜文瑾此时是在因为之前事情发暗火,也没敢多说,只等着方之淮开口。
方之淮依杜文瑾所言收住了脚步。
“明早让侯秦来接你。”
杜文瑾脚下速度都没半分变化,一直走进了别墅里面去。
方之淮站在车边看了片刻,垂眼。
“回去吧。”
他转身上车,后面周渊和司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开车门进去。
…………
车在回程的路上,车内沉默许久,方之淮蓦地开口。
“周渊。”
“是,方先生。”
周渊立即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转头看向方之淮。
方之淮的目光也落了过去。
那双素来都深邃也沉着的眸子里,这一次带着中莫名低温的黢黑。
看得周渊不禁背后微凛,反射性地将绷紧的腰杆又直了一下。
方之淮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这儿,或说不在这车里——
“你回去之后,立刻着手调查杜家。”
“……杜家?”
周渊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词。
毕竟在他看来,方家和杜家以后的关系,因着他们方先生对杜家二少爷的感情保障,那必然是会愈发地亲密。
可就刚刚他在方之淮眼底看见的温度而言,他可不觉着这个“调查”里面能有多少善意。
“对,杜家。”
方之淮重复了一遍,眼底情绪愈发沉淀下去,像是两潭浓墨,黑得不见底。
“包括已经去世的杜泽山在内,杜家所有人,从上往下,一个不漏——我要对他们知根知底。”
周渊听了这话,再去想象一下这个工作量,不由地就把眉头蹙起来。
“方先生,这要是真细查,还是对杜家……恐怕难度不低,人力物力时间上的耗费,也都不会小。”
“……”
方之淮不言不语地睖了他一眼。
周渊自觉收回前言,“好的,方先生,我回去之后就立刻去办。”
方之淮微微颔首。
过了片刻之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有一个问题你一定注意——不计耗费,但一定不能让杜家的人察觉有人在调查他们。”
周渊苦笑:“是,方先生。”
转回头去没几秒,周渊又转了回来:“方先生,查察杜家所有人——那文瑾少爷呢?也要查吗?”
“……”
方之淮闻言皱眉,带着种近乎嫌弃的眼神看了周渊一眼,“当然不用。”
周渊一噎:“……”
他觉得他问得没问题,难道杜文瑾不是“杜家所有人”中的一员吗?
似乎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方之淮转开脸,声线再镇定平静不过——
“他不算杜家的,算我的。”
周渊:“………………”
他们老板,酒大概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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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太阳刚从天边冒出个脑袋来,杜文瑾就已经推开自己别墅正门,睡眼惺忪地走出来了。
侯秦神色严肃木讷地站在黑色的轿车旁边,见到杜文瑾走过来,他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
“少爷。”
“……”
杜文瑾微微狭起一双桃花眼来,似乎晨起的惺忪睡意还没舍得离开他的大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平素要温和无害一些。
“还是去影视城。”
等目光把侯秦上上下下扫了三遍,确定这就是自家司机无误,杜文瑾打了个呵欠,没什么力气地咕哝了声。
侯秦应声,上前给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杜文瑾刚准备弯腰进去,冷不丁一个脑袋钻到了面前——
“文先生,早上好哇!”
杜文瑾受了一惊,镇定之后睡意已然跑了个干干净净。
低血糖的人素来伴随起床气,杜文瑾也不例外。
若不是冒出来的这颗小脑袋撑着的脸蛋上,那双眼睛跟让他内疚了半晚上的男人有个五分相似,杜文瑾大概已经忍不住薅着领子给方淼淼拎出来,甩在他别墅门口了。
方淼淼则丝毫没有自己受某人荫福逃过一劫的觉悟,她依旧笑得明媚如画,往里挪了挪,看着杜文瑾躬身坐了进来。
侯秦无奈地看了一眼后座。
这世界上他最奈何不得的三个人,已经有两个坐在车里了。
而他还得开着这辆车把这两人送出去。
……真可怕。
侯秦面无表情地上了驾驶座。
车开了出去。
杜文瑾期望的车程,是一个可以让他补补觉、休息休息大脑、顺便理理思路准备一下今天要拍的几场戏……最重要地,应该是一段安静的路程。
然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