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的尖叫声已经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而尖叫声刚起,那棺材盖就突然哐当一声掉到了地面上,一具血肉模糊的骷髅笔直地砸下来——
“……方之淮!”
杜文瑾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跳起来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后面身经百战对这一路关卡都无比熟悉的摄像师大哥差点笑出声来,赶忙把摄像头调亮聚焦到已经八爪鱼一样缠到方之淮身上的杜文瑾。
这一节的效果也没辜负摄像师大哥厚望,节目播出后看到这一节的网友们,还没来得及害怕就先全部笑了个人仰马翻。
而方之淮也僵在了那儿。
不过不同于挂在身上的杜文瑾是纯粹的惊吓,他只是单纯地因为这没来得及反应就扑了满怀的温香软玉。
——尤其偏偏还是这么要命的姿势。
感觉到扒在自己身上的青年趴在颈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方之淮深深地沉下一口气去。
对着摄像机的盲区里,他伸手捏了捏杜文瑾的后颈。
“……乖。”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下来。”
“不!”
杜文瑾俨然一副誓死不从的腔调。
……直到他突然感觉,自己大腿内侧贴着的某个部位,渐渐起了什么奇怪的反应。
“…………”
黑暗里,杜文瑾的脸上一点红晕浮起来,然后一直蔓延开,直到红了耳朵——
“你变态!”
后面的摄像师大哥和余小丽齐齐呆住。
方之淮无奈地伸手,把杜文瑾按着后颈脑袋压回肩上。
然后他抬眸,对着那边两人呆滞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淡然解释:
“他在骂这具骷髅。”
余小丽回神,深以为然。
“对,这拟真度确实够变态的了。”
“…………”
解释不能的杜文瑾气得趴在方之淮肩上咬着男人露在外面的脖子不松口。
方之淮薄唇翘起一点弧度来。
但那笑意也只是一闪而过,快到连另外两个在场的人都没来得及捕捉,他就带着某只“树袋熊”一起转过身去。
之前那具血肉模糊的骷髅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回了棺材里,两个黑黢黢的眼窝好像一动不动地盯着这里。
方之淮护着杜文瑾往前走了两步。
阴森森的音乐再次响起,那具骷髅也再一次倒了下来,这次直直地顶在两人身前不到几公分的位置。
“……”
尽管并不能看见场景,但杜文瑾抱着方之淮的手臂却是更紧了些。
方之淮叹了口气,视线抬起,顺着那骷髅后面隐匿于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操纵线,一直延伸到他身旁的墙壁上。
方之淮的目光在那面墙壁上扫了两圈,最后定住。
他抬起手在那面墙壁上敲了两下。
砰砰两声,还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回音。
空心的。
方之淮眼底光色一闪,声音放得低沉。
“他胆子小,能让我们过去吗?”
里面没什么回应,杜文瑾却是声线微抖。
“方之淮……你跟谁说话呢……”
“……”
方之淮伸手在杜文瑾的后颈上安抚地摸了摸,又不轻不重地补了一句。
“或者,我给你拆了再过去也一样。”
方之淮话音落下几秒,那具骷髅骨架嗖地一下站了回去,地上的棺材板也腾空而起,然后无比契合地“飞”回棺材前,盖了上去。
“……好了,没事了。”
将身上的杜·树袋熊带过了那片棺材区域,方之淮在身上这人后颈位置拍了拍。“下来吧。”
杜文瑾没动弹。
方之淮微蹙了眉:“还害怕吗?”
“……”杜文瑾抬起头来,看见站得还算远的摄像师和余小丽,潮热着脸颊贴到方之淮耳边压低了声问:“我下来的话,你……那儿怎么办……”
尾音已经小到快要听不见了。
方之淮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哑笑了声。
“你要是不下来,那就更没法可办了。”
“…………”
这话音一落,杜文瑾动作迅捷地从方之淮身上跳了下来,同时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空中移动,落到了离着方之淮有将近一米远的地方。
尽管明知道什么也看不清,但杜文瑾还是本能地往那儿瞥了一眼。
……嗯,果然看不清。
不过他看不清,不代表摄像机也看不清啊。
这么担忧着,杜文瑾又走回到方之淮身旁。
“摄像机在后面。”
他压着声音说。
“你不怕了?”
方之淮低笑了声,问他。
“……”
受这句话提示,杜文瑾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来。
他本能地又往方之淮的位置贴近了几分,然后在方之淮的笑声里僵住。
“你果然还是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开始掉智商啊。”
“…………”
再一次折腾了几分钟后,杜文瑾和方之淮总算是从鬼屋里走了出来。
只可惜因为之前杜文瑾将糖块咽下去得太果决,两人的成绩仍旧是零,只能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剥了两块彩纸糖,每人一块,跨入鬼屋……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的鬼屋探险就比上一次要顺畅上不少了。
仍旧还是在那几个位置固定出“鬼”,早有心理准备的杜文瑾每次都成功规避开来。
值得一提的是,被方之淮威胁了的棺材板骷髅鬼,一直到两人之后第三次经过,都没有露面。
而最后一次眼看着就要到了尽头,在这最黑的一段路里,方之淮突然拉着杜文瑾跑了起来——
“时间上要领先他们才能赢,别散步了。”
身后被两人突然跑动搞了个措手不及的余小丽和摄像师呆呆地对视了一眼,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手忙脚乱地跑着跟了上去。
然而这两人一直跑到了天光大亮的出口,都没找到那“要领先”的人影。
“活见鬼了??”
余小丽崩溃地问摄像师。
摄像师大哥同样一脸懵逼地回视,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是无辜而无知的。
而此时,黑黢黢的隧道内,两副棺材中间的阴影一动。
被压在里面的那道人影蹙着眉:“你又发什么疯?”
“……”
男人的呼吸微促,声音里的笑意也是低沉而危险。
他俯身过去,将面前的人一直压到两副棺材的最里面,灼热得烫人一般的呼吸在杜文瑾的脖颈旁吹拂,湿濡的亲吻随后落下——
“我如果是发疯……还能忍到现在?”
“这里面会有监控的……”
杜文瑾在逼仄的空间里无力挣扎,只能言语抗议,“你别在这……”
“监控?”方之淮沉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