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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被后怕的情绪堆满,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掉下眼泪来:“殿下怎么来了?”刚才,她并未指望裴池能来,也认为他根本不会出现。可此时,他却真的来救了她。

    “你可有伤到哪里?”裴池松开辜七,又问了一遍。

    辜七见他神情凝重,便仔细确认了之后才回他:“哪儿都好好的,多亏了殿下来得及时。”说完这话,她才回想起了那两人,只见陆祈舟重重跌下,倒在福安公主身上时,仍以那张开手护卫的姿势,显然是晕死了过去。

    而裴瑰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

    因着一番变化,辜七得以让裴池带了回府静养,坐在马车中的她显然已经是忘记了自己刚才后怕得都掉起了眼泪。“殿下,我曾听说开国太祖有只如意枕,能叫人遇事逢凶化吉。我觉得……殿下于我,如那只如意枕一样。”真要论起来,韶王当真是救了她好几回的了。而她口中的那块如意枕是稀世宝物,传闻太祖光明帝出入皆携此物,所以才能所向披靡,登基称帝。辜七自小听了这宝贝就艳羡得不得了,而如今在她看来,裴池与那如意枕相比而言也差不多离了,几番救她于生死。

    裴池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有些不解刚才才被吓得怯弱可怜,怎么刚过了这么会功夫,就能有这等说笑玩闹的心思了。不过见她能松快,他也松了口气。看在辜七方才脱险,裴池勉为其难的应了她一声:“那些不过是讹传。”

    辜七的意思是婉转了些曲折了些,可她以为裴池这样的人,总也该能领会她刚才那话的深意。他是如意枕,她便自然也会像太祖一般对待如意枕。可哪里想到韶王殿下如此不解风情。

    旁的事情,裴池说了一,辜七自然不会去挣二,可这事不同。“殿下怎知是讹传?若非如意枕真有其神通,为何太祖征战时要时刻将其带身边?”

    “……等以后,本王带你去太庙亲眼看看那块如意枕。”裴池看她一本正经辩驳的模样,荏弱而稚气,不禁微微一笑,此时也不同她继续争辩,转而温声道。

    辜七因这话而眼中透着叫人难以摹状的光亮,灵俏而慧黠。

    “殿下要说话算数!”

    裴池几时食言过,然而还是“嗯”了一声。他沉吟了片刻问:“好好的马厩怎么会塌了?”

    “唔……”辜七摇了摇头,咬着唇想了会道:“殿下,那时候我让史椿英在马厩挑马来着的。”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要让她怀疑,自然头一个就是这人。

    裴池点头,以示知晓。

    马车到了韶王府前,辜七发现自己的腿还是有些不争气发软。她上马车前是挽玉和兰涧左右搀扶着上去的,当时心思还没定,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眼下,裴池竟然在车下等着她……辜七不禁为此觉得为难。

    “殿下,我的腿还有些发软——”

    辜七要强,可却不介意在裴池面前柔弱,说罢就让挽玉和兰涧扶。可没想到,裴池转过头亲自扶她了,这情况,简直好得出乎辜七的意料。非但如此,裴池还同兰涧道:“请曲大夫去碧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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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晚间, 天色已暗。

    白霜端了药来给辜七,“小姐, 下午曲大夫给开的安神药熬好了。”

    自打今儿下午回府,康妈妈知道了那事,就硬是让辜七在床上安置休息。辜七以为自己不过是那会受了些惊, 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先前那会殿下请了曲大夫看诊,她自然不会拂了他的意。可已经要躺了好几个时辰都恢复如常了, 再要喝什么汤药真是有些过了头。辜七想着, 能推则推吧,反正韶王都已经应召入宫去了。

    “你先放那。”

    白霜拗不过她,只好依言将药碗暂且搁了下来。“康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小姐一定要将那药喝完的。”

    “嗯嗯,知道了。”辜七胡乱的点了点头, “我将这一段看完就喝……”要说她如何能在床上闷一个下午, 全凭着手中握着的这份京中时报。正册针砭时事的正经文章辜七不爱看,倒是对副册的小道轶事颇感兴趣。尤其是京中高门大户的那些辛秘事儿, 在这上隐名藏姓的写来,十分有趣。就比如这一条——脂粉客梦中得仙缘,斩烦恼丝入佛门清修。

    辜七忍不住捶着床铺肆意笑了一通,白霜纳罕着问:“小姐这是看见什么了, 这样好笑?”

    “喏,你瞧瞧……”辜七指着前头那条道:“这上头写徐厚那色胚, 居然因为一个梦就去当和尚了, 哈哈哈哈……” 徐厚何人?他乃是昌广夫人之子, 皇后娘娘的亲侄儿。此人此人骄奢淫逸,十日里总有九日在青楼厮混,同西平王那儿子是一丘之貉。

    “这倒算了,偏偏下一条跟着的是‘白头翁重金买娇娘,岂料天赐金童喜当爹’!”

    白霜依然不解。

    辜七道:“白头翁指的是原先的户部侍郎孙应清,上两个月才传出他新收了一房贵妾。可这人如今已经八十余岁了,那小妾肚子里头还岂能是他的……?这两段话妙就妙在是连在一处的,可见笔者别有用心。”

    用第二段话,正好能解释了第一段话。

    白霜这才恍然,捂着嘴儿笑。“是脂粉客沾了白头翁的娇娘,这才要遁入空门去的。”

    这事若是闹起来,徐厚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他娘也是极能耐之人,只怕已经是私下解决了。然而,总归还是有知道真相的人,这不就叫写在京中时报上了么。

    “王妃喝过药了吗?”康妈妈忙完了外头的事就进来了,先是听见里头欢声笑语不断,一见那药碗还端端正正的搁在桌子上,便知道白霜这妮子吃不住辜七。因此亲自拿了药碗端了过去,她也是早摸准了辜七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这着急了进来盯着。

    辜七瞧着那碗愈发逼近的黏糊糊的汤药就头疼极了,“等我站去窗边上再喝,这味道难闻死了。”她一面娇气的说,一面起身下床去推开窗子。此时外头夜色浓重,霏霏细雨如银针如丝线,反而带着几分春雨的绵柔。

    原先在镇国公府,哪个拿这位嫡小姐有办法,康妈妈只好巴巴的又端着药去窗户边,“小姐喝了便回床上去躺着,外头水汽重,不能开着窗多待。”

    “那康妈妈给我拿几颗蜜饯来,不然我喝不下去。”辜七接过药碗,那酸苦之味直钻进她的鼻子。回想魏水落水